迈进山庄大门,海明月并不急着先去新住处下榻,而是首先要求徐阶带自己去拜见庄主。
“这……庄主他老人家正在病中,不宜见客……”徐阶委婉道。
“必定是被我气病的,心病还须心药医,除了我,还有谁能解开庄主的心结呢?”海明月叹道:“听闻仙盟不肯善罢甘休,必定会找我山庄的麻烦,若我在,还能帮庄主分担些许。”
她说得极有道理,徐阶思索片刻,便引着她一路往庄主所居住的守正院去了。
徐阶在前面带路,海明月故意落后几步,找机会和桫椤多说几句话。
“大祭司,你在不在?”她悄悄用只有自己和桫椤能听到的音量说话。
“……”
“大祭司,你平时公务繁忙,想必不容易在吧?”
“……”
她持之以恒地问,终于问出了一点回应。
“有事直言,不要问在不在。”桫椤道。
他的语气和大祭司一模一样,嗓音却不尽相同,要比大祭司原本的声音更加沙哑低沉,少了原本的贵气,多了一丝荒蛮之气。
至于他的穿衣风格,也更加让海明月觉得新鲜了,琉璃城的大祭司那些每日都能换个四五套的奢华礼服,在桫椤这里一概没有,只有最简单的黑衣皮甲斗篷与下半面面罩,手上还带着皮质手套,截然不同的风格,让人简直无法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我有事呀,你毕竟是我的夫君,每日问候总归是要有的。”海明月心情极好:“停战的消息已经传到崇古山庄,不日便将传遍三界,我深知必定是夫君宅心仁厚,下令停战,三界亿万生灵都要感谢大祭司的无尽恩德。”
“停战另有原因,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好好好,我才不问,总归不会是因为本神妃红颜祸水、倾国倾城,迷得大祭司为了我下令停战。”海明月笑道。
说话间进了守正院的大门,只见徐庄主正端坐在大堂正位,听几个弟子汇报要事。徐庄主是元婴期大能,但如今年事已高,须发皆白,他近来身体抱恙,常卧床不起,又被海明月大逆不道的逃婚行为气坏了,面色越发憔悴,今日身体略有好转,勉强可以起床议事。
海明月进得大堂,端正恭敬行了一礼。
“海明月!你竟然还有脸回来!”庄主身边的大师姐碧云立即横眉立目厉声叱骂,她的长相和性格都颇凌厉,眉目上挑,便是不做什么表情也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真凶起来足以把人吓破胆。
“碧云师姐……”
“你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孤身流落在外,若不是庄主好心收留,你焉能有今天?怎能恩将仇报,丢光我山庄的颜面?”这话碧云恐怕早就想说了,连珠炮一般说了出来,听得旁边几位弟子也无不动容。
徐庄主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口气,面沉如水。
“庄主,碧云师姐……”海明月咬了咬牙,决心将自己知道的唯一疑点说出来,绝不让原主蒙受不白之冤:“那秦君商竟是衣冠禽兽,几乎将我挞伐致死,我并非逃婚,而是逃命……若是师姐不信,一验便知。”
她捋起宽袍大袖,露出手臂上的淡淡红痕,伤口早已痊愈,仅留下红痕可作证据。
“若是还不信,还有迦梨神教的侍女为证人。”
“……”碧云惊住了,良久才道:“你若是受了委屈,为何不早些禀告庄主?现在可好,有理也变无理了。”
“实不相瞒,我当时被他打得昏睡不醒,失去了记忆,思绪也极为混乱,才出此下策。”海明月把最有可能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碧云半信半疑,脸色也和缓了不少,不再横眉立目了,而是疑惑地望向庄主,请庄主定夺。
“罢了,阿月既然已经嫁入迦梨神教,也算是苦尽甘来,过往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徐庄主说这句话都颇有些费力,断断续续,时不时咳嗽一阵。在历任庄主中,就属他的性格最仁慈,也是有赖他的仁慈,海明月才得以生存,但旁人便对此多有诟病,认为他过于软弱,无法驾驭手下和弟子们。
“庄主。”徐阶一脸担忧地从外面进来了,通报道:“秦君商来了……”
“他不是刚刚与三清山掌门的千金订下了婚约,此刻又来做什么?”碧云皱眉道。
“秦修士说,他不是以个人名义来访,而是顶着仙盟的名头来的。”徐阶连连擦汗:“他现在是仙盟巡察使了……手下浩浩荡荡带了不少仙盟青年弟子,来势汹汹啊……”
他果然来了,还和我前后脚,好险好险,幸好我来早一步,尚有机会应对。
海明月眉头一皱,便回忆起了原书剧情。
为了对抗魔教,上百家正道仙门早就结为同盟共同进退,称为仙盟,三清山榭掌门是现任盟主,秦君商现在是榭掌门的女婿,他向老丈人主动请缨,当上了巡察使,率领着一众青年弟子巡查仙盟旗下各个门派,既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