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半阖上眼睛放过这个毫无威胁的小玩意,他突然意识到也许在alpha眼中,他就是那只兔子。
自始至终,alpha只是在完成他的工作,获取珍贵的研究数据,至于他本身,这样不重要的东西,不值得这位研究员将目光投注一丝一毫。
冒犯。
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身上,但却是第一次,他如此迫切的想要取走一个人的性命。
当
攻击落空。
他的动作已经被预判,alpha轻松的闪避,一手用文件夹打开他的第二波攻势。他看起来云淡风轻,如同面对抓窗帘的淘气猫咪,这从容不迫的姿态深深的刺痛了零号,他还要再攻——
他被按到了地上。
零号的大脑发生了一瞬间的空白。
......发生了什么?
他有点懵。
怎么回事?这个人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会?
按照身体强度,他是不可能完成按到自己的动作的,怎么会?
“同样的动作,我看两次已经厌烦了,没有点新的花招吗。”他听见那个人轻轻的笑:“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完成刺杀动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让他人察觉到你的意图?儿子,你脑袋不太聪敏啊。”
在他的肌肉骤然绷紧之前,alpha的声音不疾不徐:“挣扎的动作小点比较好?你的心脏还很脆弱,别让爸爸做白工。”
他们在总园的暂留室,这种程度的动静,安全科的人已经翻着白眼喊话了。
你好,你的行为违反暂留室居留规范,放弃反抗否则采取措施。
你好,你能理解我的语言吗?
警告最多出现两次,接着就是一场暴力美学的盛宴。
在二次警告到来之前,Alpha俯身,在零号耳边小声发问:“你为什么想要杀我呢?不不不,别着急说是我冒犯了你,这也许并不是主要原因。再想想,儿子。”
他的袖子依然是挽起的,那半截锁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他听见笑声。
“我就知道。”他说:“我的造物,舍弃无谓的伪装吧,这就是你的本意。你甚至忘记了母亲的教诲,忘记了武力对等,率先对我发动攻击。等等我可要好好向她告你一状。”
零号反唇相讥:“好像你们两人很亲密一样,我不觉得她会愿意听你把话说完。”
Alpha沉默了一瞬。
只是短短一瞬,他又重新笑起来:“狗崽子。”
等安全科第二遍警告到来,alpha举起双手做投降姿势,放弃抵抗任人带离。零号抱着自己骨折的手臂,重新回到暂留室。
我为什么想杀他。
他开始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
他总是忍不住想到alpha身上的锁缚,即便有意不让自己去想,他的思绪也总是在那上面打转。
直到他伤势基本痊愈,按照规定,可以在划片管理状态下自由活动的时候,他走远时,听到一个海星无意的一句话。
“哇那个水豚好猛啊,就算是造物这个伤估计也得跟一辈子了吧。”
他突然感到豁然开朗。
他突然明白自己如此迫切的想要置alpha于死地。
他在嫉妒他已经取得了一个几乎永久的连接。在一方死亡之前,甚至在死亡之后,锁缚的关系都不会消失,两个概念被这条锁链在某些条件下永远捆缚在一起。
他想要。
他也想要。
他嫉妒得发疯。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也拥有了永久性的链接。
他忍不住轻轻的抚摸自己的创伤,在轻微的刺痛之中,心中却翻起了一些别样的感情。
他尚且不能够理解这是怎样的情感,但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此刻非常满足。
现在,他和给予他伤痕的人重新相聚,原本他想要诉说自己的伤痛,无论她心中是否心疼,他都想要说说这件委屈的事情。但现在,零号改变主意了。
“您知道俄狄甫斯吗?”
他说起了别的东西。
水豚:“希腊神话嘛,我知道,你最近正在看这个吗?”
他摇摇头:“只是稍作了解,我并不非常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