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儒搀扶着遍体鳞伤的越千由走在后面,慢慢的掉了队,见其他人都没留意这边,他才开口问道:“你很担心秦小师妹?”
“胡说!”越千由的脸瞬间涨红,只是脸上脏污遮住,林子儒并没有看见。
“她护了我一次,我还没说谢谢呢。”
林子儒低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以前在村子里的痞子大壮也是这样的,他觉得小春也没有很女汉子,怎么大壮老是拿这话欺负小春。
阿悲死了,平河县里的雾也散了,他们到了县衙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已经疯了的徐大牛和抱着碗的老妇人交给了县令大人。
徐大牛见人就喊“小梅”,身上的披着的一件外衣都是姜子扬提供的,在场的人都叹了句可怜。
而老妇人呆愣住,嘴里嚼了一半的人肉还没吞下去,嘴巴微张,一串口水便从嘴角流了出来。
老妇人是被买来的童养媳,生不出孩子,家里又没有钱再娶新妇,于是她就变成了出气筒,日日挨打,每天还要顶着新伤旧痕照顾夫君。
她恨,跑到庙里许了愿,要夫君死,她要吃他的肉,饮他的血,愿望实现了,她也迷上了人肉,隔三差五就要跑到庙里。
平河县的庙存在很久了,不过之前拜的是另一只黄鼠狼,那只黄鼠狼攒够了香火,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很快就飞升成仙了,阿悲就是他带出来的一只小妖。
那时有别的大妖想过来抢香火,黄鼠狼就告诉阿悲把他们解决,他就带着阿悲一块到云中天,到时候阿悲就能很快成仙。
阿悲信了,不要命似的护着那只黄鼠狼,有时候腿都被扯下一条,他想走,却一次次被黄鼠狼的言语诱惑留了下来。
最后黄鼠狼去了云中天,留下左秃一块右秃一块的阿悲在庙里被那些大妖欺负。
读出阿悲的记忆,出任务的几人并没有心疼,他的欲望迷住了眼睛,轻信了别人,和那些死去的无辜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客栈大厅里只有掌柜在噼里啪啦拨着算盘珠,苏植安静地坐着。
越流光,李古和杨辞站在二楼往下看,死死盯着一动不动的苏植。
李古撇嘴,不满道:“师尊收的这只妖怪来头不小啊。”
他可看的清清楚楚,秦曦月那一枪能打中阿悲的眼珠子可少不了祁长羽的帮忙。
身上一大半的灵力都附在一个木镯子上,一半拿来挡攻击,一半拿来给秦曦月当燃料,他这时候倒是大方。
要不是这一波,苏植哪有机会最后跑出来耍帅。
话虽如此,吞了那个木雕像的苏植能力提升了可不止一星半点,近乎金丹。
“也不知道秦师妹怎么样了。”
越流光隐隐有些担忧,这个小师妹虽然经常不着调,但她还是有些喜欢的。
嫌弃弟子服太素,没事绑个别的颜色的腰带,还专门配个同色系的发带,不知从哪得知她喜欢荷花,就偷摸着在她的外衣袖子上绣了朵荷花,丑是丑了点,但她真的喜欢。
杨辞眸光闪了闪,秦曦月年纪最小,但天赋却是最好,经常满山乱转,内门外门没见过她都知道她的名字。
即便被人人夸赞,但还是如寻常弟子一般谦逊,常常来找他解问,还不忘给他带上些小食。
“秦师妹晕过去绝不是受伤的原因导致的。”
这才是杨辞担心的点,秦曦月灵力不受控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可都看不出她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想起祁长羽一手拎起伽娜后脖颈放在自己肩膀上,又抱起秦曦月甩出一张传送符的着急样子,越流光微微皱眉。
“一切等他们从北虞回来吧,明天就回山。”
北虞。
唤月楼四方檐角上挂着的铃铛响个不停,玉书移步到窗外朝夜里有些黯淡的月亮看过去,腰间的那块石头闪着光,隔着布料传来的热度烫的他有些难受。
屋子里的蜡烛一齐熄灭,周思思和赵小姝推门进来后只看见了地上渐渐散开的影子。
“这……”
周思思冷冷看了一眼赵小姝,手指微微一动后眼神就变了,她勾过赵小姝的肩膀,开心地笑着说道:“既然大人有事要办,那我们就去玩一会呗,等大人回来再把事情和他说也没有什么问题嘛。”
对于周思思的突然转变赵小姝已经习以为常,她拍开周思思的手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我还以为今天能看见大人呢。”
“好啦好啦,别犯花痴了。”周思思关上门推着赵小姝往外走,“请我吃东西嘛。”
屋子里数颗光点闪烁,似乎在说些什么。
远山客栈顶层,祁长羽隔着一扇屏风往里看,那眼神似乎要吃人一样,吓得经过她的丫鬟不停的发抖。
屏风那边的声音嘈杂,药箱开合的声音、巾帕浸水的声音、血衣和伤口分开的声音……掺在一起进入祁长羽的耳朵,唯独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