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正月的最后一晚足够热闹,抬头就能看到一盏盏红灯笼,十里长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街边小贩卖力吆喝着,仿佛这般就能将东西全部卖出去。二三少女结伴,裙摆在人群中摇曳顽童提着花灯游窜人群之中。
盛京城中有一条小河,平日只有些渔船行驶其中,今天晚上,渔船全部停在岸边,不少人站在河边放下花灯,让花灯带着自己的愿望向远方流去,天灯微光倒映在河中,与花灯交相辉映,让人如见银河。
映天湖中央的高台之上,几家花楼的花魁一齐登台表演,伴着乐曲抬腕低眉,垫脚轻旋,步步生花,红纱随着动作摇摆,似乎要将冬日里的寒意驱散。
台下画舫停驻再次,画舫中人全数被台上舞姿吸引,来日多的是此番景象的诗画。
湖边的酒楼也坐满了人,其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雅阁之中多是来欣赏景致,从雅阁的雕花木窗向外看去,整个湖中的景色一览无余,此时烟花升空,在夜幕之下绽放开来,倒是比星星更加耀眼,皎洁的月光撒向天地,给整个盛京平添了几分温柔。
皇宫之中灯笼也是高高挂起,宫宴之上,舞女腰肢摇摆,舞步时急时缓,坐在高位之上的虞景面无表情地看着舞蹈,垂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坐在高位之下的虞知行在在别人注意不到的情况下握住腰间的匕首,因为太过用力的原因,指尖已经微微泛白。
坐在虞景旁边的皇后拿起酒壶要给虞景倒酒,此时虞景才像是要缓过神来,抬眼看向皇后:“倒酒这种事怎么能让皇后来做呢。”
皇后扬起笑,柔柔地开口道:“皇上是臣妾的丈夫,臣妾是皇上的妻子,妻子给丈夫倒酒本就是天经地义。”
“是吗?”虞景的反问让皇后有些不安,但她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虞景一把抓住皇后拿着酒壶的手:“丈夫?妻子?你也配?”
虞景一个用力,酒壶就从皇后手中落下,酒水撒了一地,整个宴厅也随之乱成一团。
一个舞女拿着匕首直冲上高台,虞知行飞身过去,将匕首扬出拦住舞女。
舞女眼中带着凌厉的杀意,见虞知行冲过来,一个旋身堪堪躲开匕首,然后抬腿试图踢掉虞知行的匕首。
虞知行好歹学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反应极快,手腕往下一压将匕首收回,另一只手抓住舞女的脚腕,准备将舞女甩出去。
虞知行刚用劲,舞女便借力在空中旋转一圈,另一只脚狠狠踹向虞知行胸口,虞知行松手,舞女趁此机会拉开了与虞知行的距离。
宴会上一片混乱,虞景面带嘲讽地看向皇后:“朕的好皇后,朕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特地给朕准备的一出好戏,嗯?你觉得丈夫妻子之间该这样相处?”
皇后挣开虞景的手,连连后退,脸上露出几分凄惨:“夫妻,我们俩算什么夫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龌龊事!”
皇后满脸泪水,精致的妆容也弄花了,虞景眼中带着嫌弃。
皇后声音陡然拔高:“我今天就要让他们知道你那些龌龊事,你后宫那么多美人,这些年却一个孩子都没有,不就是因为你没碰她们一下,既然觉得我们恶心,为什么又要让我们入宫,你倒是说说我哪里长得像你那个……”
“闭嘴。”虞景一巴掌将皇后扇倒在地。
皇后却捂着脸笑了起来:“哈哈哈,虞景,你还会害怕,你在怕什么。”
虞景想抽出剑将皇后杀死,却感觉一阵晕眩,脚步不稳差点跌倒在地,皇后趁此机会,拔下头上的凤簪狠狠刺向虞景的心口。
虞景瞪大眼睛看向心口处的红色逐渐扩大,又看向地上的酒壶,嘴角溢出鲜血:“你在酒里下了药!”说完就拿剑抹了皇后的脖子。
禁卫军赶到,舞女见大势已去,虞景也中了皇后的刺杀,从窗户飞出,禁军立刻追上去,虞知行见虞景就要倒下,连忙上前抱起虞景大步往北星宫走。
“传太医去北星宫!”
太医紧赶慢赶到了北星宫,看见虞景躺在床上,心中大惊,颤颤巍巍的走向前开始把脉,片刻后,太医面向虞知行跪下:“瑞王爷,陛下中毒了。”
“还不快点将毒解开。”
“回王爷,这毒,这毒臣得研究一下。”
“要多久?”
“这,这不知道。”
“废物,滚去找解毒办法,找不到本王就送你见阎王。”
夜到子时,盛京逐渐安静下来,城郊的庙宇中,舞女单膝跪在一个男子身后,男子往香炉里插上几炷香,虔诚一拜才回过头:“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虞景已经中毒了。”
“好,很好,北虞马上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男子大笑,畅想着坐上皇位之后的场景,心底郁气全消。男子抚摸着舞女的脸眼中带着冷意看着她:“放心好了,等我坐上皇位,这皇后之位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