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还是见过的,金针在日光下熠熠发光的场面令她们印象深刻,所以唐大夫所言应该不似骗人。
拱手行礼后竟然慢慢往边上挪去,不敢再黏过来。
看来,自古学生都敬畏老师呐。
申时未到,纪鲁鲁和他的家人们已经把滑轮组组装好,架子搭好。
粗绳结了一个越拉越紧的活动扣,套在石缸沿壁上,又按照云岫的方法把另一端绳子从一个个活动轮子的凹槽里穿过,然后连接木架上的其他滑轮,最后整整八个滑轮和绳子,全都抹上香油。
他尝试着轻轻拉动粗绳,很顺滑,满意地抹去额间大汗后信步往顾秋年那边寻去,接过一大碗凉茶饮下。
瞧见他自信不疑的样子,集贤学子又开始起哄。
“就那几个轮儿能举起几百斤重的石缸?我拿个锤就能把它敲裂。”
“我堵十文钱,别说省力,根本就举不起来!”
“我也堵十文钱,不行。”
那架子虽然和水井上用的辘轳相似,但石缸可不是灌满水的木桶,单凭一根粗绳就想拉动?异想天开。
两院学子衣裳颜色不同,很容易分辨,他们又聚在离云岫不远的地方,谈话自然能入耳。
嘴角噙着笑,怎么办?她也想打赌。
放下环抱的臂膀,她不紧不慢地往那群蓝衣学子漫步而去。
唐晴鸢察觉身边人的动作,眉头轻拧,这是要去干嘛?
那群学子正在打赌,你十文,我五文的,都是赌石缸举不起来。
大家赌的结果都一样,有什么意思,正觉得无趣,犹豫要不要撤了赌局时,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
“我赌能举起来,赌金十两银子。”
争论声音停顿住,几张年轻纯稚的面孔看向她,眼中疑惑不解尤甚,其中一人抬着下巴昂着头,“我看见你刚刚一直和书院的人站在一起,你是缙沅的女学子?”
“不是。”她要是说自己是夫子,这些小屁孩会不会跟书院里的女学生一样,敬而远之?那还是暂且隐瞒身份吧。
那人嘟囔两声,“那多没意思,我们要赌也是和缙沅学子赌,你这样的,还是算了。”
这样的?是什么样的。
她绕着几人踱了两步,裙角飘动,“可是我赌十两银子啊,要是我输了,你们就能获得这笔钱,下山去趟酒楼吃一顿,或者买些笔墨纸砚也是足够的。” 说着态度又变,眉眼微扬,故意啧啧两声,“算了,我还是不赌了,省下的钱还不如我自己去买吃的。”
云岫作势转身要走,那人连忙一声轻呵,“且慢,我和你赌,可我只赌十文。”
多的他拿不出来,但以十文钱搏十两银子,怎么都是他划算,就算输了也才输十文钱,若是赢了可就有十两银子。
旁边的学子也有意,“我也和你赌。”
闹闹嚷嚷的,瞬时引起树下夫子们的注意。
唐砚淰身子轻侧,朝身后的五谷说,“去看看,那边怎么了?”
五谷得令,举步间就往云岫那伙人而去,须臾片刻便回来,禀告声音不大不小的,周遭人也能听清,“学子们在打赌缙沅能不能举缸。”
他故意模糊云岫的夫子身份,没有在众人面前说明。
唐砚淰眼皮一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但到底没说什么。
只是置于腹前的手指却有规律地跳动着,多年默契,五谷怎么会不知山长此时心情甚好,他垂头微微淡笑着,不言不语。
听见此事,集贤书院的高夫子却乐得合不拢嘴,前几日一个女学子闪了腰,今日又一个女学子要输钱,缙云山一行收获不少啊,皆是谈资,皆是垫脚石。
“哈哈,缙沅书院的女学子果然非同凡响。”然后又故意对身侧的同院夫子,装腔作势般严声训责:“回去要好好约束院中学子,切记不可沾染赌博,更不可欺压女子妇孺,与女学子打赌真是不像样。”
“是,高夫子,回去必定严加约束。”话语又轻又淡,态度极其敷衍,浮皮潦草形容的便是这姿态。
缙沅书院的夫子们撇着嘴,那浑身的不满想叫人忽视都难,可发现山长依旧从容自若,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又把忧心吞回肚中。
却压不住疑云满腹,这缸究竟能不能举?
申时,夕阳残照,辉而不光。
纪鲁鲁仿佛迈向一条阳关大道般,绚烂夺目的光影从他脸上晃过,衬得他颇有壮志凌云之势。
他拉住从从最上方垂下来的粗绳,清了清嗓,声音又大气势还不弱,“诸位夫子、同窗及远道而来的学友们,看好了,缙云书院举缸,仅一手便可。”
本来一片寂静凝望石缸的众人,忽而发出一阵阵唏嘘声。
“一只手?好生狂妄。”
“缙沅书院学子的嘴皮子功夫练得不错。”
可不管如何内涵,当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