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都没想到,三天过去了,宋拟依旧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不是我故意骗你,人真的还没醒。”
刚下朝就又被裴珩截住,陆明元露出万般无奈的表情,“就算不信我,那个章炎,你亲自指的章太医总不会骗你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
裴珩依旧没肯让道:“她为何还不醒?”
陆明元抓狂:“太医都诊不出个所以然,我怎么会知道啊!”
宋拟的情况很奇怪,看过的大夫都说她体征平稳,只是稍有气虚,然而问到为何迟迟未醒,一个个便望天捋须,什么也答不上来。
裴珩颔首,转身就走。
“哎,等一下,还有那个黎莫,”这回轮到陆明元叫住他,快步赶上,“你能不能把她带走,每天都来县主府门口跪着,好像我们欺负了她似的。”
裴珩侧头看了他一眼,淡声道:“这是她的意愿,我无权干涉。”
“倘若陆大人觉得被冒犯,不如先住回官舍,县主府那我派人过去照顾?”
好一个不要脸且居心回测的男人。
陆明元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想得美。”
裴珩见状没有生气,也没再与他多舌,而是提步离去。
县主府与将军府只一街之隔,二人所行方向基本一致。陆明元撇嘴,在原地转了两圈,而后才继续朝宫门走。
虽说兴德坊百姓的流动人数,比起其他坊区要少得多,但毕竟是在大街上,有人直挺挺的跪在门前,行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会被吸引过去,继而停下看上两眼。
陆明元才走进街口,就看到前边一身素白跪在门前的黎莫。
“这是来道歉还是来发丧呢。”陆明元极其不满地在心里嘀咕。
走过去。
陆明元正想像前两天那样装作没看见,不料这此黎莫却破天荒叫住了自己。
“她醒了吗?”
“托你的福,快成植物人了。”陆明元毫不客气。
黎莫不懂什么叫做植物人,但能从陆明元的语气中听出,宋拟的情况应该不算太好。
“哦。”她收回眼。
陆明元正等着她流下悔恨的泪水,猝不及防听到一声“哦”,顿时炸了毛,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拟没死成,你不满意是吧。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快给我走——”说着伸手就要去拽她。
然而手还没碰到黎莫的衣服就被她捏住了手腕。
“哎..疼疼疼...”
黎莫看着呲牙咧嘴的陆明元,面无表情道:“我是对宋拟有亏欠,不是对你,以你的身份,没资格管我怎么做。”
黎山死后,黎莫便成了黎家仅存于世的血脉,皇帝处于对功臣之后的抚恤,将本该封给黎山的爵位破例给了黎莫。只因她随太后前往长祁山祈福,正式受封的仪式才搁置到现在。
别说是陆明元,即便是工部侍郎来了,见到黎莫也得先规规矩矩唤一声黎娘子,绝不敢有任何轻慢之处。
陆明元此时却想不到这些,他只觉得手腕被捏得生疼,下意识去拍她的手,连声痛呼:“放、放开。”
黎莫冷冷瞥了他一眼,嘲讽般地轻哼了声,放开了他。
“这么横还来这里求原谅干什么...”陆明元揉着手腕,小声嘟囔,“死不认错不就好了。”
黎莫听到了他的话,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道:“我是没错。”
“倘若她真的占了我的东西,我杀她没有错。”
“那事实上占您东西的人是?”
......
“没有。”
黎莫垂眼:“我的哥哥,他不愿意成全我。”
陆明元大开眼界,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脑回路。
秉持着不理解也不尊重的想法,陆明元头也不回的进了县主府。
“陆大人。”
丫鬟端着空药碗从宋拟房里出来,看到陆明元迎面走来,恭敬地问了声好。
陆明元点头示意。
心想裴珩到底还是做了件好事的,至少在知道县主府没有仆从后,二话不说就分了十多人过来。
“县主还是没醒?”陆明元问她。
丫鬟气馁地摇摇头。
“我去看看她。”
陆明元推门进屋。
有了人打理,熏香炉里点着安神的香,窗台边放着青葱盆栽,整个屋子看上去比之前要舒适多了。
宋拟躺在天青色的床帷里。
陆明元挪过边上的凳子,坐下,往内粗略扫了眼,忽地叹了口气:“你说你,那时候也不说清楚再晕。就说了个‘走’字,惹得我都不敢放任何人进来看你。”
“估摸着裴珩现在都想把我杀了。”陆明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