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赐坐。”
随着他手势落下，宋拟身旁多了条椅子。
刚刚还在下马威，现在又给她椅子坐，宋拟一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昌顺帝却抬起头：“怎么不坐，这椅子不合你心意？”
“不敢，民女谢圣上恩典。”宋拟当即从地上站起来，屁股刚沾上椅面，又听他道：“来这里还习惯吗？”
宋拟动作一顿，心里蓦地升起滚滚疑问，她一边唤醒系统，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圣上此言何意？”
昌顺帝终于放下手中奏折，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并没答她的话反而又抛来一问：
“周家之事，你觉得朕处理得如何？”
宋拟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但依旧乖觉回答：“圣上英明神武，民女拜服。”
昌顺帝只是意味不明地笑笑，紧接着便是第三问：“朕听说你会算命？”
“雕虫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
宋拟只觉如坐针毡。
然而今日系统不知道怎么回事，死机了一般，迟迟不见回应。
昌顺帝看破她的不自在，寻思着也逗够了，宽宏大量道：“行了，放松些，朕今日宣你来，不是来为难你的。”
“宋拟听旨——”他起身，忽然道，“京城宋氏女，追查细作有功，封县主位，赐号德慧，另赐县主府邸一座，享食邑五百户。”
宋拟呆呆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空白。
皇帝在说什么，赐她县主？
旁边的太监见她久久未动，不由得轻咳，提醒道：“县主还愣着做什么，快跪下谢恩呐。”
宋拟如梦初醒：“民女谢皇上恩典。”
“平身吧，”昌顺帝笑了笑，走到她面前：“你要谢的，可不止朕一个啊。”
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宋拟，微抬起头，眼眸中透出一丝疑惑。
昌顺帝却转过身去，叹惋似的道：“折花宴上，你写得那首诗不错。”
宋拟已经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了。
正绞尽脑汁思考他在此时提起诗作的用意时，他又说了一句让宋拟如遭雷劈的话。
“我已经很久没听人念过它了。”他道。
宋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御书房的。
她看着宫门之上，那明晃晃的太阳，忽然生出一种极不真实的恍惚感。
“宿主......”
就在她离开御书房的瞬间，一直唤不醒的系统终于被重新连接成功。
“他是和我一样的人，对吗？”宋拟问。
“是的。”
接下来，宋拟听系统讲了个故事。
说的是，很久之前，一个已经功德圆满的系统为了拯救任务失败的宿主，强行逆转时空线，导致整个系统世界的逻辑濒临崩溃。
后来在众多系统的共同努力下，被扰乱的空间才得以修复。
然而那个系统和宿主却因此被谋杀，永远消失在时空里。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系统世界为每个系统安装了遗忘机制。”系统语气难得沉重，“这也是为什么，我说自己不会记得任何一个宿主。”
“可是刚刚在御书房，我却感受到了来自那位前辈的共鸣。”
“你的意思是，昌顺帝就是那个任务失败的宿主，他们并没有被抹杀？”宋拟好奇道。
“没有错，”系统说，“我们一直觉得是我们修复了时间线，才得以保全系统世界，现在看来，是那位前辈的宿主——也就是昌顺帝完成了任务，才得以补全了逻辑。”
宋拟不太理解：“逆转时空不就是重新来吗，这和逻辑有什么关系？”
“不是重新来，只是回到时空的某个节点。”
“系统世界选中的宿主都是魂穿，一具躯体只能容纳一个灵魂。倘若逆转时空，那么在一个时间段就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宿主，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不可以换个身体吗？”宋拟道，“意外身亡的人那么多，随便找一个也没关系吧。”
系统摇头：“不可以，任务是有身份要求的。好比宿主现在是禾丰斋的掌柜，那么成为长安首富这个任务就必须在此身份基础上来完成。”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不再是‘宋霓’，就算成了长安首富也不算是完成任务？”
“没错。”
“所以后来的昌顺帝要想完成任务，就必须先杀了自己的灵魂，占据任务指定原主的躯体。”
宋拟惊道：“自己杀自己，这不就成了悖论吗？”
系统道：“按理来说，这的确不符合逻辑。但据我所知，那位前辈的任务就是让昌顺帝称帝，所以我也很好奇他是怎么弥补这个逻辑漏洞的。”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系统又说，“他不可能再回去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