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惊弓之鸟,被他一吓,不由得怒从中来,抬手就是一巴掌:“畜生乱说什么!”
周佑平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懵,反应了几秒,捂着脸气愤道:“宋拟说你外放私贷,害人性命,我和阿姐都急疯了,在圣上面前为你据理力争,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居然还打我?!”
周怀仁却顾不得安抚他,紧皱起眉:“你姐姐说什么了?可有惹圣上生气?”
“生气倒没有,不过圣上命太子彻查此事,阿姐眼下甚是心焦,”周佑平质问,“爹你究竟有没有放私贷啊!”
周怀仁撇开眼:“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此等掉脑袋之事...爹如何做得?”
听到他否认,周佑平总算松了口气,瘫倒在一旁的椅子上,不住地拍着心口:“那就好,那就好...”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周怀仁在听见是太子负责此事后,一颗心赫然沉到了谷底。
不是京兆尹,不是刑部,甚至不是大理寺…
偏偏是太子。
笼络谁也不可能笼络太子。
沉默片刻,周怀仁忽然发问:“当时在殿中,除了圣上和太子可还有旁人?”
“裴珩,裴大将军也在。”周佑平想了想后道,接着又目露疑惑,“爹问这个干什么?”
周怀仁面色平静:“无事,你去帮我叫独狼过来。”
“哦,”周佑平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忽地又回过头,“身正不怕影子斜,太子殿下定会还我周家一个清白。”
周怀仁烦躁地摆摆手:“别废话,快去。”
独狼也听到了自家老爷被揭发的消息,周怀仁在这个节骨眼找他,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老爷找属下何事?”独狼按捺下心中不安之意,对他行礼。
周怀仁递给他一张画像:“当日在院外,你看到的可是此人?”
独狼接过仔仔细细瞧了瞧。
画像上的男子眉目如画,神情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与那日他见到的人一模一样。
独狼当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就是他。”
如果说刚刚他心底还有微末希望,那么现在连这最后一丝希望都被彻底掐灭。
独狼是前年周怀仁从庄子里提拔上来的,并不知道裴珩长什么样子。见周怀仁脸色忽然变得灰败,不安之意更甚,
“老爷是为没抓到此人忧心吗?”
周怀仁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颓然瘫坐在椅子上,闻言也不作解释只对他挥了挥手,
“你下去吧。”
独狼心中虽不解,但也不敢多问,朝他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屋中瞬时安静下来,周怀仁缓缓抬起双手,覆住了脸。
他就说仅凭禾丰斋那丫头一人之力,如何能偷的走账簿,原来是有裴珩暗中相助。
此局,惨败矣。
就在这时,外头忽有小厮来禀,
“老爷,有贵人至。”
夜色将临,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周怀仁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掩去面上颓唐之色,抚了抚衣裳褶皱,正要起身见客,那人却先一步进了屋。
来人全身藏于黑袍之下,周怀仁眯了眯眼,打量道:
“阁下是.....”
一语未完,来人率先掀起兜帽,露出一张莹白小脸
“爹——”
淑妃见到父亲,眼尾瞬间泅开一片红色。
“娇娇——哦不,”周怀仁因为震惊差点失了礼数,连忙改口:“娘娘怎会在此,圣上准许娘娘出宫了?”
淑妃摇了摇头,泪眼朦胧道:“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女儿实在寝食难安——”
“胡闹!”
淑妃话没说完就被周怀仁厉声打断,“娘娘怎可擅自离宫,要是圣上知道了怪罪下来,你、你可怎生是好。”
淑妃顾不得这些,抓住周怀仁的手:“父亲既知我不可久留,那便同我说实话。”
她咽下喉头哽咽:“私贷之事,那女子说的可否属实?”
“娇娇啊,”周怀仁闭了闭眼,还是唤了她的小字,叹息出声,“听为父的,不要掺和此事,只管做你的深宫娘娘。”
此言等同于默认,淑妃再也忍不住泪,痛心疾呼:“父亲糊涂!”
“私自放贷是杀头的大事,父亲怎可、怎可——”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没用,”周怀仁又恢复先前带礼的口吻,“此事与娘娘无关,娘娘快回去吧。”
淑妃哪里肯听,慌忙道:“我去同圣上求情。”
“不许去!”周怀仁喝住她,“我刚刚说的娘娘没听见吗,此事与娘娘与佑平皆无干系。”
周怀仁缓了口气:“娘娘因为出身,在宫里本就如履薄冰,多亏圣上垂怜才有了这淑妃之位,莫要为了我,徒惹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