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宋拟的松弛,周怀仁近日睡得就不那么安稳了。
账簿消失,偏偏偷盗之人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后续什么动作也没有。
完全处于被动的周怀仁一面觉得毛头小贼掀不起什么风浪,一面又真怕他们搞出什么乱子。
独狼从门口进去时,他正焦灼地在屋里踱步。
“如何,县衙那边怎么说?”看见独狼回来,周怀仁急急追问。
独狼回道:“县衙大人说他没接到有关地下钱庄的报案。”
“那刑部呢?”
“也没有。”独狼摇头。
县衙和刑部里都有他们自己人,如果这两处都没接到报案,那偷取账簿之人基本就威胁不到他。
周怀仁想到这里,心中稍安,扶着椅把缓缓坐下。
独狼又说:“不过贾家那两兄弟借完了钱就再没来过赌坊,小的心存疑虑便去查了查,发觉......”
“发觉什么,身份是假的?”周怀仁去端茶盏的手顿住,抬头问。
“不是,城外的贾家庄的确有这么户人家,情况也都对的上,”独狼抿了抿唇,继续说,“只不过那家的兄弟俩已经死了三年了。”
周怀仁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死都死了那不就是假的吗!”
独狼低下头,唯唯诺诺:“老爷恕罪,是小的没查明白。”
“一群废物,”周怀仁气得振袖,“要账簿账簿找不到,现在还被人耍得团团转,我要你们何用!”
面对周怀仁的怒火,独狼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一言不发。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周怀仁顺了口气,才道:“继续给我盯县衙和刑部,一旦发现有人拿着账簿报官,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小的明白。”独狼拱手。
就在这时,周佑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爹——”
周怀仁朝独狼投去一个眼神,后者接到示意,再一拱手退了出去。
“你不好好在宝酥堂呆着,现在回来干什么。”周怀仁皱起眉骂道。
周佑平早就习惯了他爹动不动的指责,没皮没脸道:“今日进士游街风光得很,大家都看热闹去了,谁还来买糕点。”
“现在知道人家进士风光了,”提起科举,周怀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叫你去考功名你怎么不听?”
“因为考不上啊,”周佑平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语气坦然,“我又不是读书的料。”
“你——逆子他,”
周怀仁觉得再继续这个话题得被他气死,于是闭了闭眼,转而道:“三天后就是折花宴,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爹你就放心吧,我让人新研究了款梅花芡实糕,保准皇后娘娘会喜欢!”周佑平自信地翘起二郎腿。
宝酥堂已经连续三年夺魁,对皇后的喜好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周怀仁知道周佑平不是在说大话。
“好好准备,别给你姐姐丢人,”周怀仁哼了声,目光落到他翘起的二郎腿上,眉头一皱,忍不住轻斥,“坐直了,成天懒懒散散,像什么样子。”
周佑平心里虽不服气,但还是依言坐端正了点。
陆明元离开后,宋拟这边也在为折花宴忙活。
不过与周怀仁不同的是,她没有在琢磨糕点的口味,而是在思考什么时机把账簿呈给皇帝看,会比较不那么扫兴。
“宿主真要这么做吗?”系统有点顾虑,“平民百姓御前告状风险很大哎。”
“这是我能想到扳倒周怀仁最快的办法了,”宋拟叹了口气,“如果仅是报官,林绣之前便试过了,结果就那样。”
“所以宿主是想直接把事情闹大?”
宋拟点了点头:“我想着如果有皇帝干预,那些官员应该就不敢再包庇了。”
若是一切顺利,这的确会是最有效的办法。
于是系统鼓励道:“只有在折花宴上胜出的人才有机会向皇后提要求,宿主可要加油哦。”
经过御膳房的两轮筛选,最后进入折花宴决赛的店铺共有十家。
从御厨评鉴时给出的反应来看,宋拟觉得自己赢面很大。
“放心吧,我会好好准备的。”
——
折花宴是专门为讨皇后开心的宴会,是故举办地点都选在了风景独好的御花园。
“前边就是玄武门了,诸位东家掌柜虽都是熟人,但咱家还是得多嘴提一句,”指引太监一挥拂尘,视线扫过身后一干人等,
“进了玄武门可就到了天子跟前,谨言慎行四个字还望各位牢记于心。”
除了宋拟之外,剩下的九人几乎年年都参加折花宴,进宫的流程早已烂熟于心。是故听到指引太监的警告,面上并没显露出多少惶恐,只齐齐应了声是。
宋拟排在队尾,跟在最后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