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看完了吗?”
宋拟霍然回神,轻轻点头:“夫人可以睁眼了。”
姚绾紧张地看着她。
“夫人会有孩子的。”宋拟先给出结论。
至于别的,人家不问,她也没必要多说。
肉眼可见的姚绾窒了一下,而后垂眸,声音放得极缓慢
“哦……”
“夫人不满意?”宋拟还是没忍住。
“我不知道,”姚绾摇头,忽然眼睛一红,崩溃出声,“我真的不知道,宋掌柜我该怎么办啊。”
“你先别哭,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宋拟慌忙拿出手帕递过去,一边手足无措地劝,一边百思不得其解地想
她也没提到和离的事情啊。
好歹也是一房大夫人。
姚绾自知失态,用帕子压住眼角的泪,极力压制着喉头的哽咽:“掌柜真的愿意听我说吗?”
“愿意愿意。”宋拟忙不迭点头。
“我想和他和离。”姚绾撑着半边脸,举目望天,重重喘了口气。
宋拟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一下子哑了声。
姚绾继续说:“可是我害怕自己的决定是错的。”
“那夫人为什么想和离,郑郎君对你不好吗?”宋拟给她倒了杯水。
姚绾冲她道了声谢,双手捧着杯子摩挲,情绪已然稳定很多:“不是的,夫君对我很好。”
“只是很多时候,他都会因为君姑的话而让我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姚绾说着,忽然强调道,“我没有不敬重君姑的意思——”
宋拟摆摆手,表示自己理解。
古代要从女子顺从公婆,姚绾的话要是落在别人耳朵里,恐怕就成了不敬公婆的恶妇。
姚绾点点头,继续说:“我本是商户之女,原也和你一样是店铺的掌柜。可父亲不愿我一个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因而给我寻了门亲事。”
“夫君家境虽稍逊,但父亲说门楣贵在高洁,书香之居于我,该是个很好的归宿。”
宋拟皱起眉。
“可我并不想嫁人,和父亲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不料半路遇上劫匪,危急之时是夫君救了我。”
“后来我们便成亲了,他本性纯良,对我也体贴。”姚绾说到着,脸上浮起一丝羞怯的笑意。
“只是我实在放不下店铺,夫君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我偷偷经营着。后来君姑知道了这件事,很是恼怒,甚至觉得我至今未有身孕也是因此缘故。”
“夫君不敢违抗君姑,只好来劝我放弃。”
姚绾又开始流泪:“我心疼夫君,不想他夹在中间为难,便答应了。”
宋拟听到这,已经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忍不住开始在心里默默吐槽郑才。
“我也明白,自古以来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道,可是每日像只宠物一样被关在宅邸的生活,令我...无比恶心。”姚绾语气艰涩。
“就这样过了小半年,我仍未有孕,名医古方该看的看,该吃的吃,结果仍旧如此。”
姚绾笑了笑:“不瞒掌柜,其实一直不孕,我心中反而觉得松快。”
“甚至有时候会觉得,也许这是上天在暗示我。”
“再后来,偶然从某位军爷口中听说,掌柜能通天命,君姑这才让夫君来找了娘子。”
!
先前问一个,一个不知道,如今可算是被她找着泄露消息的途径了。
宋拟愤愤的想。
“可是算卦的结果却出乎我意料,我会有孩子,”姚绾表情变得苦恼,“这就像给了我当头一棒,上天没有暗示我,反而他还告诉我,夫君和君姑是对的。”
“我会有孩子,我该像其他女子一样,相夫教子,安稳一生——”
“可你是你啊,为何一定要和其他女子一样?”宋拟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道,“照你的意思,我这样的女掌柜,就不配安稳一生咯?”
姚绾神色大变,急忙否认:“我没有......”
“所以啊,为何要自己给自己套上枷锁呢,”宋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肩头,“没有一定要怎么样的人生,你既然觉得不快活,那就换条路走,”
姚绾一愣,呐呐道:“如何换?”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宋拟笑起来,“你说怕自己做错决定,但谁又能保证现在走的路就一定正确呢,与其不痛快,不如搏一把。”
与其不痛快,不如搏一把。
姚绾的心中好似有清风拂过,灵台霎时变得清明。
“而且,你的夫君和君姑看重的究竟是你,还是——”宋拟目光落在她的小腹。
姚绾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唇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语气颤抖:“不会的,夫君他...怎么可能...”
“他或许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