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来,你到底有没有窝藏细作啊。”陆明元边问,边带着宋拟往他住的小院子走。
“......也不能说窝藏。”宋拟将来龙去脉说完,无奈道:“我才见过裴珩,谁知道大理寺又找上门来,他们当官的,都不互相交流情报的吗?”
陆明元听说过裴珩。
大梁朝廷和历史上许多王朝一样,文官武将互相看不过眼,但裴珩却是少有的能让两派都听他说话的人。
陆明元很想见见他。
“他是大将军,按理说你过了他那关基本就不会有问题,”陆明元打开院门,侧身让宋拟先进,“也许又发现了什么疑点?”
“毕竟那细作和你呆了这么久...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
宋拟垂头丧气:“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他们总不能凭空捏出证据吧。”
陆明元摘下头上的毡帽,天色已经不早,他摸出火折子吹了几下,闻言泼了一盆凉水道:“那可不一定,细作已死一切无从考证,自然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况且......”
罩上灯盏,房间里暖悠悠地升起光亮,陆明元摸了摸鼻子,带着点心虚开口:“你的罪名,现在怕是已经坐实了。”
宋拟怔忡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大理寺先前可能还只是想带人去问个话,但她跑了,这落在他们眼里就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了。
“......那你还拽着我跑那么快!”宋拟气闷。
“我先前不知道裴珩审过你了,怕你真犯了什么事被抓走,所以第一时间就拉着你跑...”因为自己,让宋拟越描越黑,陆明元觉得很不好意思,连带着声音也越来越轻。
宋拟心里虽然有气,但也知道陆明元是为了她好,这事不能怪他。
就像系统说的,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心思太多。
宋拟往桌子上一趴,满脸愁容道:“现在该怎么办啊...”
“要不我还是去自首吧,他们审不出东西来兴许就能放我走。”
陆明元歪着脑袋想了想:“你不如直接去找裴珩吧,他既然审过你一次,情况比旁人了解的多,应当好应付些。”
“而且你只要确保自己是清白的,以我所知裴珩不会故意为难你。”
宋拟偏头看了他一眼:“你很了解他么?”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裴珩冷心冷情从不偏私,所以我想他做事应该挺正直的。”
正不正直她不知道,反正是不怎么把律法放在眼里。
宋拟在心里默默吐槽,又听陆明元道:“何况大理寺目前正协助裴珩追查细作,你去找他相当于一步到位,多省事。”
宋拟觉得陆明元说得很有道理,忽然又狐疑地看向他:“话说回来,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消息的?”
打听到裴珩的性情也就罢了,居然连大理寺在协助裴珩办事都知道。
她来长安城这么久,还从来没听见过有人拿这么机密的事情出来聊的,陆明元不过来了几天,怎么就混得这么开了?
陆明元嘿嘿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这世上三种人消息最灵通,第一是皇帝,二是太监,第三就是赴考的举子。”
前两个宋拟都能理解,但这第三就和她的认知相悖了。
“你们考生不都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吗?”
陆明元道:“说是这么说,但事实上到了省试这一关,除了考场发挥其他东西也很重要。特别是像我这种没爹没娘的。”
其他东西是什么陆明元没有明说,宋拟却明白。科举考试不同于后世的高考有标准答案,它受考官主观因素影响很大。
因此有很多举子在试前会主动将自己的文章诗作投给高官名士,以此获取对方赏识,增加自己中举几率。
“更何况我未来可是要做大官的,提前和同僚熟悉熟悉也好。”陆明元说此话的时候极为认真,仿佛他中举已是定局。
“好了,不说我的事了,还是继续说你的吧。”陆明元将话头扯回来:“你有办法见到裴珩么?”
裴珩这种身份的人,不是说想见就能见的。
出人意料的宋拟点了点头。
裴珩还欠了她银子没还,正好能借此见他一面。
想到银子,宋拟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把说好的二十两给他,随即从袖子里掏出准备好的银子:“对了,银子差点忘了给你。”
陆明元看到她掏出那么大一包沉甸甸银子,先是震惊道:“你居然带着它跑了这么久?”
“我总不能跑到一半就丢了吧,这可是二十两。”宋拟宝贝每一文钱。
陆明元刚要去拿,手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问:“要不这钱你自己留着吧,万一日后成了逃犯,还能当盘缠使。”
宋拟没好气地瞪他:“说什么晦气话,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