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宋拟面上笑意不改:“她今日有点事。”
刚说完,便听见后边排队的男子闲话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裴将军受伤的事?”
“听说了,据说伤得蛮严重,都下不了床了。”
“昨日半夜不还请了宫中太医来看嘛。”
众人回头看向说话的男子,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男子故作高深的压低声音:“咱上头有人。”
众人戚戚。
宋拟继续收银结账。
又有人无意提了一嘴:“裴将军受这伤好像是为了抓细作?”
“噢!我听府衙也这样说。”
“哪来的细作,真该死啊。”
“不知道…但听说抓住一个活的?”
手中的银钱抛出铜匣外,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讨论声停住。
“抱歉,手滑了。”宋拟笑着解释。
众人又接着讲:“那细作明日就要被押去大理寺,囚车经过时还能看个热闹。”
“裴将军都伤这么重了,还能押送犯人?”
“哎哎,长安又不止一个军将,何况区区细作,何须裴将军亲自押送。”
“也对哦。”
从将军府到大理寺要经过西市,西市人来人往,岂非救人的最好时机?
玉尔也应该等着这个机会吧。
宋拟面上不显,心思却早已活络起来。
江水榭内,裴珩将手中见底的药碗搁在亭中的石案上。
“将军,岑校尉来了。”
“嗯,”让他进来。
裴珩话还没完,岑晁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你既放出话去,也该装得像些,起码去屋里躺一躺。”
岑晁悠哉悠哉地晃进来。
裴珩瞥了他一眼:“下次通报完再进来。”
他嘴上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于是岑晁嘴皮子又开始发痒:“你这屋里又没藏小娘子,搞这么繁琐做什么。”
裴珩慢条斯理喝了口水:“岑校尉和我在边关呆了这么久,怕是将长安城的礼数都忘了,回头我见到岑大人,让他好好教教你。”
岑晁除了是军中校尉,还有一个更为人知的身份——当今礼部尚书,岑广白之子。
混儿子上头往往有个严厉老爹,别看岑晁平时吊儿郎当,在岑广白面前尾巴还是夹得很紧的。
“将军说笑了不是,”岑晁讪笑两声,继而退后,朝裴珩极为标准地作了一揖:“末将参见将军。”
“德行。”裴珩嗤了一声,又道:“人都安排妥了?”
“放心,一路上我都布置了暗卫,只要他们敢来,保准能一网打尽。”
裴珩气势一收,岑晁便正经不过三秒,大咧咧往坐到他对面,凑近道:“你猜宋拟会不会去?”
裴珩微愣:“宋拟是谁?”
“就是那小娘子啊,你抓了她两次,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岑晁怪异地盯着他。
“程阳才拿到册簿,我还没来得及看。”裴珩握拳虚咳一声,“大约会,她如此重视那个胡人。”
岑晁叹了口气:“我倒希望她别去,要是她和胡人真有牵扯,我会很伤心的。”
裴珩正觉莫名其妙,又听岑晁感慨:“她做的糕点确实很好吃。”
……
陆明元快饿死了。
谁能和他解释一下,为什么长安城的乞丐比他那小破村子里的地头蛇还要野蛮啊。
话都带不讲两句,直接上手抢的。
肚子已经饿得没力气响了,陆明元双目无神,抱着他那篓书,瘫坐在巷子里。
事情还得从他进了城隍庙说起。
那日他和庙祝商定完租赁事宜,去街口买了两个烧饼当晚饭,回来就看见一群乞丐正抱着他的行李大摇大摆地从屋内出来。
数目对视,乞丐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陆明元哪里跑得过他们,追个半死也只捡回一只书篓。
连那头驴都没给他留下。
盘缠全在行李里,经过这么一遭,他浑身只剩下买烧饼找回的一文钱。
一文钱,交不上房租,庙祝笑嘻嘻的将他“请”了出去。
那天,陆明元靠着书篓在桥洞地下睡了一夜。
然后一直饿到了现在。
“哎,小乞丐?”
陆明元抬头,看见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老头对他扬了扬下巴:“新来的?”
陆明元有气无力地拍了拍身前的书篓,纠正道:“是明日状元郎。”
言外之意,他是书生,不是乞丐。
老头嘿嘿笑起来,大约是觉得他有意思:“状元郎也要吃饭不是,喏,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