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倒霉——”
话说得轻,却一字不落地落入在场每个人耳朵里。
肉眼可见,裴珩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噗嗤——”岑晁没忍住笑了一声,后背陡然射来几发带着寒意眼刀,岑晁当即敛起神色:“呃呃,那你应该清楚,昨日将军只在你处停留,回来时虎符却不见了,你又如何解释?”
“我没动他任何东西,何况昨日他可不止到过一个地方。”宋拟理直气壮地反驳
还睡了光德坊的大街呢。
岑晁眉梢一挑:“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将军回来时,身上的衣服破成那样,你说没动?”
裴珩重重咳了一声。
“那那、是为了给他止血。”宋拟噎了一瞬,那晚因为要去买药,清理伤口的事情都交给阿孜了,谁知道她这么狠,将裴珩的衣服全给剪了。
“当时我去买药…”
宋拟说到这猛然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
阿孜…...
裴珩没放过她这一细微的变化,当即追问道:“当时如何?”
“当时我去买药,耽搁了一会时间”,宋拟脑袋转得飞快,“血粘在衣服上,我撕不开所以剪了。”
裴珩眯了眯眼,正欲再问些什么,被宋拟抢先开了口:“总之我不知道什么虎符,你的令牌也是偶然掉在我家的,而且若我拿了虎符,又怎么会送上门来让你抓呢?”
岑晁嘲了一句:“谁知道呢,万一想着玩灯下黑的把戏…”
听到这话,宋拟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的怒火重新烧得更旺,她冷冷看向岑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若不信,大可将我送至府衙查个明白,何须在此浪费彼此口舌?”
此话一出,岑晁和裴珩对视一眼,二者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虎符乃是将军号令三军的信物,裴珩丢了虎符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被御史台那群言官唾沫淹死都是小事,若被细作咬住借此大作文章,那才是要了命的麻烦。
宋拟敏锐地觉察到二人气氛的不对劲。
对了,虎符丢失怎么重要的事情,将她交到大理寺去审问都不为过,何苦要在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密室和她纠缠这么久…
思及此,宋拟有了主意:“你们无凭无据将我关到这里,我不服,我们去京兆尹府说个明白!”
“不是,你先别急,”岑晁急急要劝,裴珩却在这时笑了一声:“你要去京兆府?可以,”
“先活着从这里出去。”说出后半句时,他脸上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周身散发的寒意让岑晁都惊了惊
这家伙,玩真的?
这是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宋拟愤怒之余,心底又因为他的话泛起阵阵恐慌。
裴珩有权有势,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草芥人命的事情也不是做不了......
宋拟不自觉地结巴起来:“你、你不能…”
“我为何不能?”裴珩截住她的话,气势逼人:“虎符丢失,你又执意不肯配合,便是扰乱军务。将你就地正法又如何?”
“大理寺卿都不敢对我裴珩说半个不字,他京兆尹敢?”
“扰乱军务”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宋拟一下子被压得说不出话。
墙上的火把跃动了一下,裴珩的身形投在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影。
而宋拟站在光下,脚边的影子缩成一团,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半晌,她张了张口,然而刚想好的辩驳之词在触碰到裴珩凌厉的眼神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是了,裴珩是手握重权的将军,她只是籍籍无名的平头百姓。在绝对权势面前,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宋拟脸色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
“可我…真的不知道虎符的下落…”宋拟语气委屈,重新回到干草堆边,面向墙壁,低下头,如同一只受了惊的鸵鸟。
片刻后,她忽然飞快地抬起袖子,往脸上抹了一把。
扬起手臂的瞬间,袖口往下滑了一点,对着火光,裴珩能清晰的看见她细白的手腕上的红痕,似是被人用力捏过,在银镯映称下显得格外瞩目。
双方僵持不下,还是岑晁先看不过眼。
“我看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不先让她缓缓?你身上也有伤,久站也不好不是…”
话音刚落,裴珩便捂着嘴低低咳了两声,面上泛出一丝病态的红。
“看我说什么来着,”岑晁快步走到裴珩身侧,“听我的,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说着又看向宋拟:“家中可还有什么别的人?”
宋拟摇了摇头。
岑晁俯到裴珩耳侧,低声道:“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不如兵分两路;我在这里审,你遣人去探她的底细。”
宋拟听不到岑晁对裴珩说了什么,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