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渐渐回本,很快就补上了前段时间的亏空,酒楼经营也回归正常。
烧烤摊有三婶母负责琐事,耐心细致,回头客都多了不少。后厨有米四坐镇,不忙的时候还会帮她弄烤串。
要不老祖宗说攘外必先安内呢,大家劲儿往一处使,干事的精神头都足了不少。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小顾,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还在躲她。
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到顾南言躲她的原因,许是小男生心思多呢,她懒得再猜,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个是倒腾试验新菜谱,另一个是筹谋开办第二家分店。
新菜谱好说,做出来找人试吃,混着旧菜品推出去,客人不喜欢大不了就不卖了。
开分店不一样,涉及到租赁场地、大厨、招工、装修等等一系列琐事,涉及钱财数额巨大,牵扯精力多,务必小心谨慎。
而一旦做起来了,也就意味着苏家酒楼正式迈向连锁店模式。
苏紫萍越想越激动,忙了好几个晚上做出一份详细的方案。
“爹,城南有家茶楼要转让,租金很实惠,我打算把它盘下来开分店。”
次日一早,苏紫萍迫不及待将正要出门的苏河政拦在堂屋,把策划书郑重其事地递到苏河政手里。
“那处地段是进出城的必经之路,人流量有保证,还能帮我们分担一部分客流。”
苏紫萍将策划细细讲来,苏河政一开始还以为女儿心血来潮,越听眼珠子越亮。
再一翻看那策划书,事无巨细,考虑得十分周到,连什么时候回本都计算得明明白白。
细心又大胆,比他年轻时不知强了多少倍。最后抚掌而赞,“你且放手去做,需要银子就去账房支取。”
女儿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欣慰的同时,又发起愁来。
把生意做大也是他的夙愿,他没本事,年逾半百也没能开出第二家分店,他的女儿却做到了。
但也意味着风险更多。他们一介平头百姓,要人脉没人脉,要资源没资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天被人盯上了,怕是赔得渣都不剩。
吴家当时敢算计他们,不就仗着自家朝中有人而他们家没人吗?
这么一想,心里就像赌了个疙瘩,对乞丐女婿的怨怼又多了几分。
那种人,遇到萍儿之前连饭都吃不上,又怎么能护住他的宝贝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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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河政那边杞人忧天,苏紫萍这里热火朝天。
她城南城北的两头跑,定租金,选木料,搞装修,有时午饭都没时间吃,满脑子都是搞一番大事业。
这天下午,苏紫萍忙完城南分店事,坐上马车往回赶,途径街面上一家成衣铺,想起好像还没为顾南言做秋装,便叫马车停下来,抬脚进了铺子。
秉承着把人捡回来就要负责的态度,即使顾南言最近老躲着她,苏紫萍也觉得应该尽到自己的义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街道熙熙攘攘,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被李高炎钻了空子。
李高炎早早就备好了迷药,一直在等待机会。他晓得苏紫萍每日都来往于城南城北之间,也悄悄跟踪过几天,从来没发现她落过单。
眼下正是绝妙的机会。
李高炎狠狠心,摸出几个铜板,拽住街边一个小孩,俯下身耳语了一番。
苏紫萍购置了几件简单的行头,刚一出门,感觉衣裙被拽住,低头一看,一个三岁孩童正眼巴巴地仰头看她,嘴里叼着棉花糖,咿咿呀呀道:“漂亮姐姐…那边…有人找…”
说着,往一侧的小巷指了指。
苏紫萍抬眼望去,小巷的入口被一颗梧桐树挡住,不见人影。不会是小孩子捉迷藏吧?不想让小孩失望,苏紫萍笑着说了声谢谢,捧着衣服往巷子处走去。
再说那车夫,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以为苏紫萍买完衣服直接回家了。
毕竟天还没黑,此地只和苏宅隔了两条街。
待到赶车回府,霜儿跑出来迎接,车夫傻眼了,挠挠脑袋说:
“霜儿姑娘,小姐买完衣服就走了,俺等了一柱香的功夫,都没见她来找俺,会不会去酒楼了?”
“不可能!”霜儿有点着急了,“说好回来了要找木匠师傅做桌椅的,师傅都到了,小姐不可能去酒楼!”
“这…这俺就不知道了…”
像是想到什么,霜儿忽地冷汗直冒,脚跟有些发软,“该不会…不会被歹人掳走了吧?”
不怪她这么想,按照律法,每十八个月监狱赦人,最近刚好赶上秋赦,小偷小摸的盗贼都放出来了。
车夫一听,脸都白了,“这可咋办?”
“找…当然要找…”
霜儿一个小丫头哪里遭遇过这种事,现下越想越害怕,几乎站不住了,扶着马车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