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正是易檀一直坐怀不乱的无视,反而纵容了宁晏的无知。
没有谁告诉过他,男人在自己家不能光膀子,那他就天天如此。
很好,王姐在看书,看她反应,方才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丢脸。
宁晏才松口气,准备到衣柜里拿被窝打地铺时,不自觉多瞟了王姐一眼,汗毛瞬间悚立。
王姐现在看的,不就是他藏在竹筒下的避火图吗?
连烛火都不敢跳动了,时空凝滞得让人窒息。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修这间屋子的时候不留一条缝,好让他钻?
“我……我……”宁晏觉得澡白冲了,脸蛋爆红,又开始狂冒汗。
“买笔墨纸砚的时候,书店送的饶头……”他随便诌了个狡辩,根本不敢看王姐。
两人同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宁晏知道王姐的套路。
她一定会用漫不经心的眼神把自己从头到脚瞥一遍,然后用武林大赛评委一样的高手语气,似笑非笑给出评价。
“就这?你还有什么花招我是没见过的?全耍出来。”
虽然他一次都没听过王姐说“就这”,但王姐时时刻刻都把“就这”用看穿一切的眼神钉在他身上。
然而今天他错了,王姐神色不浓不淡,也不戳穿他,只将书合上。
“这书不错,你下次去镇上,记得买续作。”
???
“还有续作呢?”宁晏有点跟不上节奏。
“当然。这位作者是月更,而你买的本子,是上个月出的。”
易檀说完,视线停留在书封的作者名上——兰陵呵呵哒。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了。
一个浅浅的梨涡,从雪白的唇畔一抿而过。像是舀来了夜林间最清爽的那抹风,吹得宁晏心头悬挂的铃铛,又开始轻轻作响。
宁晏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种走向,他只知道,这么久以来,这回王姐真的开心了。
原来,王姐喜欢看这种书啊。
书店小二没说错,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拒绝小本本。
宁晏灵光一现——既然王姐喜欢看,那他也可以画小本本啊!
于是捱到王姐睡去,宁晏从地铺里钻出来,摊开纸笔,连夜奋战画人体。
越画越兴奋,一夜无眠。
于是当易檀醒来后,睁眼便见宁晏一脸得意将一叠图纸给她。
她一看,图上画有许多个男人,在做奇怪的动作。
一会儿趴在地上,一会儿翘起屁股,身姿婀娜,难以直视。
“这是我画的五禽戏。你可以对着练,对身体有好处。你肺腑受损,呼吸不畅,尤其多练猿戏。”
五禽戏?五只禽兽的秘戏图吗?
很大胆,很禽兽啊!连先皇的后宫,都未曾如此荒淫!
易檀无言以对。
你这村夫还有多少死刑不亏,是朕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