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了暮云村里的一家私厨,老板把自己家里的一栋老房子改装成了饭馆,还修缮了一座假山庭院,屋檐两边挂着两盏红灯笼,很是雅致。
饭馆内的餐桌均是厚重敦实的圆形石桌,江越约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周边人并不多。
云然手肘撑着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菜单,时不时用余光瞅一眼对面气定神闲喝茶的男人。
不比她被勾着咯噔了一路的心脏,人家看着面色一派沉静,似是察觉到了女孩过于明显的视线,
江越淡淡的掀起眼皮,两人眼神相互碰撞,女孩目光微僵,迅速低下头拿着铅笔在菜单上打勾。
一套流利的动作落入男人眼底,他不动声色合上茶杯盖子问:“点完了吗?”
云然把菜单和铅笔一起推给他:“我不是很饿,只点了个糯米圆子,你再看看?”
男人垂眸划着菜单,指甲修剪整洁,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干净,专注的时候浑身自带与外界隔离开来的气场。
点完菜,又是一段时间的相顾无言,她试图在脑海里重现一点零碎的片段记忆,但毫无用处。
不行,她真怕自己昨天胡言乱语了些什么鬼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撬开江越的嘴。
云然故作淡定抬起茶杯,用杯盖拨了拨茶水,象征性的小抿了一口,
随即抬眸提问:“你昨天,是顺路在门口碰见我了吗?”
江越:“不是顺路。”
?
男人靠在椅背上面,又解释道:“在门口打电话,刚好看见你。”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浅扬起眉毛,刻意般的接着说:“左摇右晃的在楼下。”
很好,很形象,她已经能想象出来自己昨天在楼下的醉鬼模样了,
云然:“那后面,应该就没什么了吧?”
“你还想有什么?”
江越再次反问,眸底带着不可察觉的压抑,看样子她是又彻底断片了。
云然被他这一轮一轮的疑问给击退到呆滞,耳尖也开始泛红,那是她能想有什么吗?
果然现在的江越比从前深沉了不少,她是一点有效信息都没捞着。
见旁边有服务员端着瓷盘过来上菜,他没再继续拉扯下去,淡淡道:“你没说什么,也没干什么,放心吧。”
昨天云然在门口醉的直接昏睡过,他把女孩抱起来,又从斜跨包里找出房卡,给她放到床上就准备走了。
刚转身就被云然拉住手腕,声音哼唧:“我想喝水。”
江越去倒水喂她喝了几口,女孩似是还不满意,拽着他的胳膊开始掏心掏肺念叨起来,就差和他拜把子了。
最后是男人蹲在床边哄了半天,还被迫喊了声大哥,她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睡觉。
——
听他讲的很真,云然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没有酒后发疯。
总算解决一桩心头大患,看着刚做好的臭鳜鱼只觉得胃口大开,正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面前江越不知看了到什么,神色骤的沉下去,她身侧也响起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然然?”
她拿着筷子的手顿在空中,逆着刺眼的光线抬头,模糊之间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那里,满头红发。
什么然然,哪里的然然,这又是谁?
陈洲抬手摘下墨镜,怔怔地盯着眼前无比熟悉的面孔,来之前林柔柔就跟他通过电话,提到江越找了个跟云然很相像的女人在身边。
他起初只觉得不屑,可等他刚才霍然看到记忆力那张侧脸,也不得不怀疑这真的不是云然吗,实在是太像了。
仓促之间,他把身边两个助理遣散开,停在两人桌子旁边。
兴许是看到了对面坐着的江越,陈洲不经控制的说出这个稍显亲密的昵称,他盯着女孩没再开口,静静等她回复。
云然见他摘下墨镜,才认出来面前这个红发男是陈洲。
男人的装扮和过去的青涩相比,现在更加符合当下的审美,眼角还多了一颗泪痣,化了淡妆,更衬的气质大变。
女孩抽了抽嘴角,看来在这个村子里都能直接开个同学聚会了,她大概能猜到陈洲是来和林柔柔录制综艺的,昨天孟黎有跟她提一嘴这两人现在是大热的校园cp。
她看了眼江越,男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又转回视线对陈洲说:“我们不认识吧?”
陈洲眼神微动,他们自然不认识,他纯粹是想找江越不痛快。
八年前云然去世后,他曾想去吊唁,还没到门口就被江越拦了下来,他本就悲怆欲绝,抓起男人的领子就是一拳头。
纵然云然对他时而冷漠,但他总觉得女孩多少是喜欢他的,和林柔柔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他想跟她解释也来不及了。
福利院门口的老树下,江越生生挨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