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已经两天没见过安泽宇了。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林湘此时不愿承认安泽宇是她的心上人,但也必须要说,这两天对她来说相当漫长。
那天回家她一气之下拉黑了安泽宇的所有联系方式,但是躺在床上她又后悔。自己为免操之过急,至少应该给安泽宇一个解释的机会。两人的关系开始得不寻常,起码应该画上一个善终的句号。
不过事已至此,她不是那种会轻易反悔自己决定的人。安泽宇就在黑名单里躺着吧,她要当面听他如何狡辩。
怀着这样的心情,林湘斗志昂扬地来到学校,准备和安泽宇摊牌。可是从天亮等到天黑,安泽宇都没有来。
她端着水杯无数次经过七班门口,那个熟悉的位置空空荡荡。她愈发烦躁不安,心里嘀嘀咕咕。
“这小子,难道心虚到畏罪潜逃了?”
第二天安泽宇依然不见踪影。林湘忍不住和孟月茹商量。
“小茹,安泽宇已经两天没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孟月茹心里更慌。那天气头上骂了安泽宇两句,纯粹是出于人道主义和闺蜜情,用词可能是难听了点,但在当时的情境下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安泽宇应该不至于恼羞成怒、以死明志啊。
二人各怀心事,都不再说话,只盼着放了学再去隔壁打探一下消息。没想到还没开始行动,窗边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厚刘海扒着窗台,转着脑袋四下搜寻,神色焦急。
林湘和孟月茹对视一眼,立刻上前。厚刘海看到林湘像找到了救世主,连忙拽住她的手臂。
“林湘,快来帮帮忙吧。安泽宇发了高烧还偷偷跑来上学,他家长来接他回家,他就躲了起来,怎么也不肯走。他那么喜欢你,你说话他肯定听,去劝劝他吧,脑子都要烧坏了呀。”
林湘脑子嗡地一声。他一定是怕她不理他,才宁可生着病也要到学校找她,而他发高烧和她固执地拉黑他是不是也有关联?一时间,懊悔、内疚、担忧涌上林湘的心头,她问厚刘海:
“他躲在哪里?”
厚刘海指了一个方向,是多媒体楼,楼梯下有一个废弃的仓房,平日里鲜有人至。林湘不再犹豫,撒开腿向那处跑去。孟月茹想跟上,被厚刘海不动声色地拦住。
而林湘出了教学楼才发现不对劲。厚刘海的话简直漏洞百出,且不说藏起来躲家长这一套有多小儿科,即使真藏起来了,哪有来得及告诉同学的道理!
这一定是安泽宇谋划的小把戏。林湘冷静下来,慢悠悠地朝多媒体楼的方向走。她倒要看看他这次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小小的仓房门果然虚掩着。林湘推门进去,看见清瘦的人蹲坐在地上缩成一团,双目微阖,脸颊上晕着病态的红潮。
看来是真的正在发烧。
安泽宇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目光还有些迷离。林湘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他,眼里的担忧还没来得及收起。
“苦肉计是吧?”她控制着自己冷冷地说道。
安泽宇面上浮出一丝羞赧,并没有反驳,而是嘶哑地开口。
“林湘,那个是我亲堂姐,也姓安。”
林湘几乎立刻反应出来他在说什么。这次换她恼羞成怒,有些咬牙切齿地往前一步钳住他的手腕使劲拉。
“快起来跟我去医院。”
安泽宇像小孩似的在地上不肯起身,依然倔强地开口,嗓音低得几乎听不分明。
“香香,我没有骗你。我发烧了,你不理我,我真的是偷偷来学校找你的。”他反手拽住林湘的衣袖,“你听我解释了,我马上就走。”
他低下头去,继续喃喃自语。
“从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你,林湘,我知道我做了很多蠢事,让你不相信我,可是我的一颗心比我现在的体温还要真。”他牵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泪水盈满了眼眶,声音甚至染上了哭腔。
林湘有些好笑地蹲下来平视他。从知道误会了他和堂姐的那一刻,她心中一直郁结的闷气就已一散而空。
她不是个扭捏的女孩,向来勇于直面自己的心意。她对安泽宇的喜欢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又何必你瞒我瞒。
脆弱的安泽宇比平时更为诱人,林湘忍不住揉了两把他的头发。
“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真的会喜欢我到这种程度?”
安泽宇使劲点头。
怎么能不喜欢?那是从见她第一面就埋在心里的种子,如今枝繁叶茂花团锦簇,再想把它拔出只能伤筋动骨。
他答不出喜欢她的理由。他是正儿八经的理科生,解不开爱情这道毫无逻辑的谜题,只能胡乱摸索出自己的道理——
喜欢她像草原象迁徙,是本能地追逐非洲的雨季。
林湘轻轻地笑了。
“那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吗?”安泽宇依然紧拉着林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