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起,又是新一段的酷刑。
她的指甲被一片片拔着,十指连心,汪纾夏咬住了自己的唇,也还是抑制不住的呜咽声。
汪曼春看着她拼命忍耐,她面容僵木。
明诚随明楼进来时,一眼便落在了汪纾夏身上。
她身上满是血迹,无一寸完好的地方,那个狱卒在拔着她的指甲,每拔出一片,她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就连她的唇,都被她咬的满是血迹。
如何不心惊。
饶是明楼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极是不忍。
可这戏不能停。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明诚,明诚眼里恨意与雾气都快遮掩不住。
他用力的按住了明诚的肩,他在警告他。
明诚呼吸了一遍又一遍,他止在了原地。
“曼春。”明楼喊着她。
汪曼春没有一丝反应,他走到了她面前。
汪曼春面容麻木,似是没了魂儿,两行清泪还在她的脸上。
“曼春呐。”明楼抚去了她脸上的泪,汪曼春看向他,她的眼神比那日汪芙蕖死去还麻木。
看到这样的眼神,他准备的千言万语都止在了腹中,最终他只是说,“何苦呢?”
何苦走在了这条路上,何苦到现在都执迷不悟。
有时,他倒是宁愿她,是真的冷酷无情。
可是,人的心呐,从来就是这么复杂,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与坏,是与非,黑与白。
这从来都是人性的复杂之处。
他给她倒了温水。
“审一夜了,累了,休息休息吧。”
明楼带走了汪曼春。
明诚也只是稍作逗留,看了她几眼,便跟着明楼离开。
剩下的只有狱卒和汪纾夏。
她极尽忍住的鲜血终于一口吐了出来。
她的脑袋都在昏沉。
没有人看着,狱卒往她嘴里塞了布条,快狠准的拔去了她的指甲,而不是像先前那样缓慢折磨地拔着,长痛不如短痛。
拔完后,他收起了她嘴里的布条。
这样的工作,他们也不想做。
都是为了活命罢了。
“……谢谢”
狱卒没有理睬她。
只是敷衍式的拷打着她。
不过为了自己埋藏在这黑暗土壤中却依旧跳动的心脏,为了让它喘口气罢了。
我不是圣人,不是好人。
我没有救国的理想,没有报国的决心。
我有的只是一颗卑微卑劣想要活着的心。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可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无法独善其身。
(后面那一段是狱卒的心理。没有为他们辩白,家国大义,永远胜过千万。可是依据那句古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每一次看这些剧的时候,都很感念,我们生在了这样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