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纾夏坐在远处,看着明楼变出朵玫瑰花来,哄得了外国美人的欢心。
汪纾夏笑弯了眼,她想起初在军校时,她样样训练都排在倒数,明诚为了哄她高兴,用的便是这个法子。
明楼瞥见了她嘴角的笑意,了然于心。当初阿诚为了哄汪纾夏,可是向他学了半天的这个小把戏。他收回视线,继续同美人说着话。
看着眼前这个明媚的美人,他难免想起了汪曼春,只是,她终究和他们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明楼对汪曼春还是留有点过去的情意的,这次回去,他心里难免有些不适,只不过心里最难的还是汪纾夏。
当初明诚一意孤行地把汪纾夏拉到这个路上,为的什么,明楼心里自然清楚。
他左右不过怕的是汪纾夏走上和汪曼春一样的不归路。
而汪纾夏走上这条抗日路上的第一天起,她便想到自己会面对什么,她不在乎汪家,不在乎汪芙蕖,可她在乎汪曼春,那个在汪家唯一真心对她的姐姐。
只是她的姐姐,走了那条和她完全相悖的道路上。
“先生,我们得走了,马上。”明诚的声音打断了明楼的谈话,汪纾夏也明白,阿诚哥的任务完成了,该走了。
汪纾夏先他们一步出去,坐进了车子副驾驶。
明楼明诚相继上车。
汪纾夏透过后视镜看着明楼翻看着文件,她笑颜弯弯,凑近了些明诚:“阿诚哥真厉害。”
“别贫嘴了,你也可以。他可能没想到有人会在香港对他动手。”明诚稳稳地开着车,汪纾夏凑近他说话的气息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心痒痒的。
明楼看着档案,满是有关他的信息。
“原田熊二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您这些年的行踪了,幸亏我们下手快。”明诚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绪,开始叙说着这件事情。
“查的够仔细。”明楼给予了肯定。
“好在是原田熊二一个人对您进行的秘密调查。”明诚庆幸着。
明楼却明白不是如此,他将档案递予汪纾夏开口道:“他是授命于人。”
明诚瞬间严肃:“谁?”
“南田洋子。”
这个名字使得明诚蓦然警惕:“特高课!”
汪纾夏的心狠狠一颤,果然明楼说了下一句话:“或许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关注我。”
两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汪纾夏身上。
汪纾夏也明白了:“我姐姐么?”
“嗯。”明楼点了点头。
“小夏,这次回上海,你就呆在汪曼春身边,静待指挥。”
“明白长官。”汪纾夏坐直了腰背,手指捏着档案,这一切,总是要面对的。
几人到了酒店,汪纾夏休顿片刻,便提着明诚给她准备的行李赶着上了飞机。她与他们不便一起回去。
明诚目送着汪纾夏远去,才肯回头,他看着身后的明楼只是道了声:“大哥。”
明楼拍了拍明诚的肩,他明白阿诚对小夏那个丫头的执念,也明白阿诚的担忧。
“她心里通透的很,回去休息休息吧。”
明诚点了点头,回了酒店。
他也曾问过汪纾夏有没有后悔,后悔随他们走了抗日这条道路,只是她总是告诉他,她没有。
汪纾夏在飞机上继续小憩着,梦境转到了军校的时候,她与人比试拳脚,那日她身体不适,很快落了下乘,她一拳被击倒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躺在房间里。明楼来看她告诉她只是有些低烧外加低血糖,嘱咐她好好休息。
而她开口问的话却是:“阿诚哥呢,阿诚哥怎么没来看我?”
明楼带她出去,明诚站在太阳底下面容紧锁,一声不吭。
“因为你,他把郭骑云打的鼻青脸肿,被罚在这,一天不许吃喝。”
汪纾夏的眼泪啪就掉了下来,梦境突然转换。
明诚拿着枪对着汪曼春,汪曼春拿着枪对着自己,而自己的枪始终无法举起。
汪曼春冷眼望着她:“你敢动手吗?”
汪纾夏摸着枪的手,都是颤意,她咬着牙不置一词,却也不肯丢下这枪。
就这样僵持着……
“小姐,小姐,您醒醒,飞机马上到站了。”
汪纾夏被瞬间惊醒,她眼神慌乱到极致,最终慢慢归于平静。
她拿起行李,走下飞机。
看着这个繁荣的城市,她的心略带些荒芜。
汪纾夏拦下了一件黄包车:“去七十六号”,她将钱付给车夫,不忘感谢“谢谢您。”
一路思绪万分。
“小姐到了。”
汪纾夏提着行李下了车。
“祝小姐一切安康。”这是黄包车车夫的祝福。
“也祝您一切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