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恭凌敬急匆匆的赶往太皇太后住的殿堂,皇后和嫔妃悉数排列在两旁。
太皇太后躺在床上,虽床被华丽富贵,但掩藏不住病入膏肓的状态,脸和伸出来的胳膊已形同枯槁。
恭凌敬俯身亲喊“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有气无力的“恩”了一声,眼睛时而睁开时而闭上,好像睁开眼睛都很吃力。
却没能说上一句话,也许并未打算要说话。
恭凌止闻知太皇太后病重,发疯一般地赶来,后面跟着不明情况的亲随蓝莓。
顾不上行君臣之礼,跪在太皇太后床塌下,恭凌敬面部蠕动了几下,让开到一旁。
恭凌止大哭着泣不成声,他要把心里的好多痛苦宣泄出来。
太皇太后把手动了几下,伸开手指,恭凌止停住抽泣,把手放在太皇太后没有一丝脂肪的手上,太皇太后又朝蓝莓吃力地招了招手。
蓝莓头发盘起,乔装打扮,战战兢兢走过去,太皇太后把蓝莓和恭凌止的手叠放在一起,嘴角带着笑意,挤出两个字:“好、好!”
随后手慢慢松开,缓缓放下。
恭凌止重复的喊着:“太奶奶、太奶奶!”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悲戚。
这时,所有在太皇太后寝殿的人纷纷跪下,听得一位宫人丫着声喊道:“太黄太后殡天!”
宫外,听得一个带有冰凉的钟声响起,接连响了十多声。
*
冷宫,一素衣垢面的妇人,听着钟声,扶窗外望,露出一阵苦笑,然后凄凉的大笑后,往里屋走去。
丧钟是按照皇家礼仪办理的。
短短一个月内恭凌止认为挚爱的亲人纷纷离去,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甚至有一个感觉叫灵魂无归处,还有一个成语可概括叫做:生无可恋。
他在送太皇太后下殡后,仰头看太阳,毛茸茸的,却还很刺眼。
皇宫大院却是陌生得让人可怕,一个没有温情温度的地方,以后该怎样过完人生路?
他笑着哭着,竟然昏阙欲倒地。
蓝莓眼疾手快没扶住,倒是一个狗趴地做了他的肉垫,疼得她吃呀咧嘴、表情丰富。
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在乎他这个二王爷,都在忙着料理后事的后续工作,蓝莓费了很大力气,将恭凌止扶起来。
七魂丢了三魂的恭凌止,麻木不仁的被蓝莓搬在肩头,搀扶着往宫外走去。
皇后拓跋容其实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露出轻蔑的一笑,高傲的带着婢女离开。
蓝莓无意之中看到皇后拓跋容的举止,感到太不近乎人情了,难道瞧不起不成气候的二王爷?还是本就对恭凌止有敌意?怎么说也要喊人来帮忙啊。
同为皇族,说不准哪天恭凌止当了皇帝都说不准呢,嘚瑟个啥?
蓝莓反而不屑一顾,歪着嘴从缝里挤出一股赤的风。
她扶起“失魂落魄”的二王爷恭凌止,艰难的往前走,毕竟恭凌止的整个受力都在蓝莓肩·臂上。
突然想着,要是像现代通讯工具发达该多好,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帮手,现在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蓝莓拍了拍恭凌止的脸,像在抚弄一个木偶一样:“喂,你醒醒,我搬不动你耶,你再不自己受力,就把你放在这里。”
蓝莓大放阙词,“威胁”的口气。
恭凌止眼睛算是睁开了,时而睁、时而闭,慵懒无神。
这时,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跑来,是严修和巴郡。
两人跑过来就把恭凌止接住了,蓝莓算是把“任务”交接了,大口的呼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衣服上的前胸后臂都被汗水浸湿,服帖在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冷噤。
料理完后事,皇后拓跋容倒没怎么伤心难过,兴高采烈的走到皇帝的议事厅。
她太了解恭凌敬了,他是个喜欢商讨国家大事的人,对于儿女情长只是他生活上的佐料,之所以拓跋容还能在恭凌敬心中有几分地位,一来,偶尔起到辅助作用,二来并没有给他挑事。
见皇后前来,门卫欲去通报。
被拓跋容拦住,直接拂袖进去。
“拜见皇上!”拓跋容行礼。
“有事么?”
“臣妾见皇上为太皇太后的事操碎了心,特熬了高汤给皇上补补身子。”
恭凌敬笑着说道:“皇后费心了,陪朕一起喝吧。”
皇后拓跋容上前,亲自从瓦罐里盛了两碗。恭凌敬喝上一小口,夸道:“清淡润口,味道不错。”
“谢谢皇上夸奖!”
“对了,前几日,听到你说过,太皇太后准备给恭凌止物色一门亲事,现在进展如何?”
“哎哟,这事啊,臣妾给疏忽了,上次,恭凌止唐塞拒绝,就没放在心上了。”
“这事,你要上心了。”恭凌敬一本正经。
“为何?”拓跋容疑惑。
“恭凌止是我的恭凌家族为数不多的几位有血缘关系的人,我不想他出什么事。”
“皇上仁慈。”
“我想一举多得,让谭国公之女和恭凌止结为友好之家,以表明我做兄长的照顾弟弟,正好表明我对恭凌王府是关心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