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位置上想了很久,想着到底要不要全盘托出,她的身份也不可能说一半不说一半。
李森如问自己,许升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吗?
她细想着二人相处的经过,从小的经历如走马灯不断地在她眼前穿梭,他是第一个拯救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他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也同样是唯一一个。
许升有着太多的第一和唯一了,她发现答案是肯定的,他值得信任,值得她也交出第一份信任。
李森如看着眼前的许升,手拿起了眼前的水杯,本来微暖的水在她的手上渐渐变冷,直到水杯上出现雪花的冰纹。
许升大概有过想法,当初在有想法时他还感动惊讶害怕,可那种震撼却远不及亲眼看到时所带来的大。
他知道她付出了何等信任才愿意在自己面前展示这一面,但他在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说能理解她吗?说能信任她吗?说喜欢她吗?
或者他的心里都带着一些,但是是真的很理解信任和喜欢吗?
许升觉得都不是。
他盯着水杯安静了许久,直到抬头发现李森如快要哭出来时才站起来给她拿纸巾的开口:“我有想过你的身份,这和我想像中的相差无几,但在看到时我还是有些惊讶。”
他坦诚地说:“我能接受这种特别,但我怕我们坚持不下去。”
许升对着李森如,其实有过许多的心动瞬间,比如第一面的小公主和她直白专一热烈的爱慕,但这些种种都无法将她身上的特殊盖过。
他因未知所以恐惧。
而她是有能力解除他的恐惧的人。
只是李森如突然想起了她的妈妈,那个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妈妈。
那个如同在大雪之下留下脚印的母亲,雪一直在下,她留在心里的脚印也越来越不清晰。
只是那句话依旧清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秘密。”
现在犹豫的人换成是李森如了,她在母亲和许升之间进行拉扯,但这从来都不是一个公平的对决,她对母亲的印象还没有许升的背影深,或许胜者在拉扯的那一刻已经被宣布了。
李森如将挡着眼睛的纸巾拿下来,定睛地看着许升,许升在感受到目光的那一刻也回看着李森如。
他看到一潭清蓝的湖水,看到天看中飘落着雪花,也看到李森如,穿着纯白裙子的李森如。
她在雪地之中绽放,她就像是会动的冰雕,好看但冷冰冰。
一个念头突然在许升的脑海之中生根发芽,李森如是雪女。
在今天以前,雪女这个单词还没有出现,可就在刚刚那个瞬间,单词出现了,解释也同时出现。
『雪女是一种出现在传说当中的妖怪。擅长制造冰雪的雪女只出现在冬天大雪之夜,所以才被称为雪女。』
这种脑袋被强制植入知识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有些头疼地摇摇头,一双冰冷的手出现在他太阳穴上轻轻地按摩两下,这种疼痛就消失不见。
“这种方法比口述更痛说服力。”李森如声识中带着半点迟疑地坦白。
许升摇摇头问:“还有其他资料吗?你好像有些不同。”
他的直觉很准,李森如的确不是雪女那么简单,她属于雪女,属于妖怪,但更属于人类。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将杯子当中的冰块倒进口中,喀嚓地吃着说:“我的母亲是雪女,我的父亲是人类。”
比起母亲这一位实力很差的雪女,血缘更淡的李森如像返祖了一样,不但实力更强,血浓也更高,对冰雪的喜爱也更深。
在这种充满暖气的房间里,她会有些难受,但只要有冰雪在,她这种难受就大大被削弱。
“你难受吗?”许升看着她的举动问。
李森如诚实地说:“一点点,但要是开一扇窗就更好。”
许升点点头,转头套了件外套后,就跑过去窗边将窗户打开。
二人在这一晚上聊的天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还多,前面是由李森如介绍她的成长为主,而后面则是许升说他的音乐和梦想。
许升不是爱说梦想,爱说想法的人,比起说他更喜欢做,做完再向世界展示。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能一天说那么多话,还不是因为工作,是他的说话闸子被对面的少女所打开。看着她那双水汪汪又有着热烈好奇,想知道更多有关他事情的眼眸,他总是忍不住的将想法都告于她,无论事情想法的大小,只要她还看着他就能继续说。
当二人醒觉说得太久时,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了,这时间让李森如一个人回家许升做不出来,就算他知道她的特殊。
许升看向李森如漂亮的眼睛问:“有电话吗?”
这个问题问一个才二十岁上下的人有些过份,但问李森如却显得很合理,除了她那种与世隔绝的形象之外,也因和她吃过那几次饭中,从来都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