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完饭,两人到街上接着闲逛,逛到某处,十分热闹,人围了一层又一层。
江玉堂个子够高,一眼望到里头是在演杂耍,耍猴戏。
卫青梅好奇,停下来看,但是看了半天挤不进去,踮起脚,只能依稀看到一点。
她叹了口气,见旁边的稚儿闹着要看,她爹爹便径直将人送上肩头,小姑娘坐得高高的,笑得合不拢嘴。爹爹、爹爹喊个不停。
卫青梅想起小时候看灯的事情,她的爹爹也对她很好过,也曾经让她坐在肩头,带着她看灯 、看船、看杂耍,后来这份殷殷父爱,就分给了卫凌跟其他孩子,给她的所剩无几。
她一直不是最特别的那个。
江玉堂察觉旁边的人太过安静,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正艳羡地看着一个小孩子。
他看清对方的动作,掂量了一下他这么做应该不会牵扯到受伤的手臂。
如果她真的很想看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江玉堂直接问了。
“你很想看这个表演吗?”
“来都来了,自然是想看的,不如我们寻一处……”
高地两个字被惊叫声替代。
双脚离地,卫青梅被人一把揽起,身下是硬邦邦的肩膀和手臂肌肉。
“你你你干嘛呀!”她吓了一跳,急忙环住对方的脖颈。
江玉堂不解:“你不是想看猴戏,现在看清楚了吗?”
卫青梅瞟了一眼场内,这个视角看确实是很清楚。这猴可真灵,一时在道具上钻来爬去,一时又跳过火圈,卫青梅都替它捏一把汗。
等等、这是看不看得清的问题吗?
她在他身上别别扭扭的,搅得江玉堂心头火起。
卫青梅软声道:“快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坐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江玉堂反问:“这么关心别人的想法累不累?”
卫青梅噎住。
江玉堂将人扛得稳稳的。
他是个孤儿,被退伍的老兵从善堂里挑出来当儿子养大,他喊老兵义父。义母很早前就病死了,就他们两父子相依为命地长大。十岁上,义父当上了卫府的护院,他第一次见到卫青梅就是在那时候。
卫青梅以前在灯会上走丢过一次,差点被拍花子拐了,所以他成了她的护卫,保护她长大。
义父身体不好,常常告诉他,天地间没有比生死更大的事了。
卫青梅挣扎了一会,终于还是抵不过想看的念头。
她坐在江玉堂肩头,小姑娘坐在她爹身上,两个人对视一眼。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
“姐姐羞羞。”
卫青梅放在江玉堂另一侧肩头的手捏紧。
小鬼,说话真不好听。
江玉堂转头看见这一幕,下意识瞪了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害怕地闪了一下,没坐稳,被她爹重新抱好,还骂了她两句。
小姑娘憋屈极了。
卫青梅幸灾乐祸地笑了。
江玉堂目视前方,对她说:“以后有话可以直说。”
“啊?”
江玉堂抬头,跟她对视,对上了一双不解的眼睛。
“你刚刚一直盯着那个小姑娘,不就是希望像她一样吗?这点忙,我还是很乐意帮的。”
以前的小青梅很腼腆,认识他后胆子越来越大,什么都敢要求他,帮完她的忙后还会甜甜地跟他说谢谢。长大后的卫青梅变得更漂亮了,但是天天忙生意,说话客气又拘谨,没以前直来直往。
卫青梅没想到他注意到了,耐心解释道:“……其实我只是想起来,幼时爹爹也是这么举起我。”
江玉堂:“…………”
他这么干,竟然很像她爹吗?
“原来如此。”
江玉堂默默地把头扭回去。
杂耍很有意思,两个人驻留了好一会。
江玉堂肩膀有点麻,颠了颠,缓解酸劲。卫青梅失了平衡,害怕自己摔下去,吓得立刻双手抱紧他的头。
江玉堂被她抱得背脊一僵。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嗓音,充斥着满满的怒气。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江玉堂一看,身穿蓝色大氅的俊秀青年,不是赵博远还是哪个。
他眯了眯眼。
怎么又是他。
已经有婚约的男人能不能少管闲事?
摆出这幅义正言辞的样子,以为自己是在捉奸吗?
想了一下,把捉奸的设定代入到自己跟卫青梅头上,江玉堂突然觉得很好笑。
卫青梅撞上赵博远怒气冲冲的视线,慌张地想从他身上下来。反被江玉堂警告似地拍了拍她垂在他身侧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