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子时。
清寒披着白色寝衣,立在房门口挡住天南星:“皇上深夜来此,有何事?”
天南星冷然看了她一眼:“这句话,该是朕问你才对!搜!”
御前侍卫奉命涌入屋内,清寒坦然对天南星道:“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皇上何必为难一个女人?”
天南星欺近清寒,细长的凤目,阴沉沉地俯视着她:“你仗着朕的恩宠,胆子越来越大!武帝的余孽也敢私藏!”
清寒无所畏惧地注视着天南星:“家如不是什么余孽,她曾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不是她设法送我离开齐王府的水牢,我活不成,那夜就救不了皇上的性命,您还有机会成为九五之尊吗?”
“放肆!”天南星怒不可遏,对着清寒高举起手掌。
那一巴掌狠戾地悬在半空,终究舍不得落在她清丽的脸上。
他放下手,对侍卫道:“搜!”
清寒来不及阻拦,侍卫们就涌入内室将怀有身孕的孔家如拖了出来。
“让开!”清寒推开粗暴的侍卫,将孔家如护在身后,宽慰她,“有我在,谁也别想伤了你!”
天南星龙颜大怒,失态地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剑,指着清寒道:“清寒!”
孔家如在清寒的怀中泣不成声,两只手不知如何安放,水汪汪的眼睛直视着清寒,仿佛有说不完的感激,她终于下定决心不牵连她,半晌正准备挺身上前认罪,被清寒一把拉回来。
“别怕!免得动了胎气,伤着孩子就不好了??”清寒抚抚孔家如的后背。
孔家如方寸大乱:“清寒,我??”
清寒对她微微颔首,不紧不慢,起身来到天南星的面前,推开他的利刃,从容道,“皇上有所不知,家如所怀,不是武帝的孽子,是为您出生入死的林将军的孩子!您打算这么对待功臣之后?”
天南星一怔:“林远志?”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将长剑放下,“此事休要诓朕,欺君,你就是死罪!”
清寒淡淡道:“当年家如不想成为武帝的嫔妃,才会急进齐王府希望博得皇上宠幸,可惜您没能接受她。皇上也许不记得了,我们曾一起去月华山,在山里遇到了刺客,林将军救过家如,二人因此生了情愫,那时候,林将军只是小小的侍卫,门第悬殊,他二人怎么在一起?在那之后,家如才不得不入宫??”
天南星的眼神起了变化:“朕如何信你?”
清寒不卑不亢道:“皇上知道,当年武帝屠戮我凤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清寒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是他的余孽必定斩草除根!”清寒见天南星动容,接着道,“皇上要做一代明君,怎能残害无辜?家如一身两命,您的剑在这间屋子里沾了她母子的血,同暴虐的武帝有何分别?”
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数落他?
天南星冷着脸下令:“传林远志。”
林远志匆匆入宫,跪在天南星的面前:“臣,林远志,参见皇上。”
天南星没有让他起身,怒意未消地指着显怀的孔家如:“她腹中所怀,究竟是谁的骨肉?”
林远志看了清寒和孔家如一眼,俯首道:“皇上,臣罪该万死。皇上曾命臣扫除武帝在宫中的余孽,包括那些妃嫔,只是??臣再见到孔家小姐,想起了当年的私情实在不忍,遂请清寒姑娘将她安置在身边。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可是,出征西崎之前,臣不慎,情不自禁,酿成如此??
孔小姐腹中所怀的是臣的骨肉??”
天南星道:“林远志,你——二十军棍,罚一年俸禄!孔家如逐出东原,永不得返!”
林远志贴地俯首:“谢皇上恩典。”
孔家如艰难地叩拜,泪流满面。
清寒扶起她:“没事了。”
天南星挥手,让在场的人都离开,只留下清寒与他二人在房内。
清寒道:“夜已经深了,皇上明日要早朝,请保重龙体,早些歇息。”
天南星步步逼近:“林远志,孔家如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朕独独没有罚你,这不公平。”
清寒问:“清寒无权无势,小命一条,皇上想怎么罚?”
天南星道:“陪着朕,在这宫中,一辈子!”
清寒直率道:“清寒不愿意。”
天南星道:“你——”稳静的外表已掩不住他的愤懑,“朕哪点不及他?”
清寒道:“皇上什么都好,但是,清寒心中只能容下他一人???”
他忽然掌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带近身前,低头吻住她。
猝不及防的侵袭让清寒一阵心悸不适,她发狠地咬住他的唇,一丝丝腥甜漫入口中,痛地他不得不松开。他抬手拭去唇角溢落的血。
清寒跪下道:“请皇上赐清寒死罪,要么,就放了清寒!”
天南星几乎觉得站不稳了,对她软硬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