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星率一众攀登月华山。
清寒故意走在最后面,想借密密的树林作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偏偏孔家如因衣裙过长攀爬困难,落到队伍的后面去了。墨竹更是在她的旁边,故作体贴:“你走在我前边吧?万一失足摔下来,也好接住你啊!”
清寒加快脚步,勾唇一笑:“省省,怕是我接你的机会比较大。”
墨竹听了也不恼,笑着大步往前走。
清寒的余光瞥向墨竹,明媚的春光勾勒青年挺拔的鼻梁和弧线优美的下巴。他好似察觉她悄悄看自己,大大方方地转过脸,朝着她眨了一眨眼睛。清寒冷不防与他对视,竟有些目眩神迷,他的眼眸清澈,像湖泊泛着水光,折射出变幻莫测的光彩。
清寒移开目光,转望向别处。
墨竹道:“每年我和大哥都会到月华山,祭拜逝去的父王母妃。”
清寒奇道:“王爷与王妃葬在此处?”难怪齐王下令将马匹全留在山下,所有人都必须步行登山,应该是为了表示对先人的尊重。
墨竹道:“我的母妃体弱多病,在世时,就对父王提过,森罗万象,终归尘土,她要是去了,别铺张浪费大修什么墓穴,依她之见,金溯附近月华山景色最好,山色旖旎,闹中取静,以后子孙来此山祭扫还能踏青游玩,不至于满目凄凉……”
清寒眸光黯淡,想起风塔里自缢的朱妃,觉得性情上有些不符:“王妃性情豁达,想的也周到,连祭扫的细节之处都为你们考虑了?只可惜,为何如此想不开寻短见呢?”
墨竹沉默了一会,道:“大哥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清寒惊讶:“同父异母?朱妃……不是你的母妃?”
墨竹道:“不错,我随母,姓墨。大哥的母妃叫朱颜,她原是天元帝的侍女,赐于父王为妻,我的母妃墨佩兰是安虚怀先生的弟子,有东原第一才女之称,这些你竟不知?”
“我第一次亲耳听你聊及家事。”清寒怕被看穿,忙嘀咕道,“我又不好管闲事,你家里的情况,我怎么会知道呢?”
“也对。”墨竹笑笑,望着天南星的背影,“大哥比我年长三岁,却要承担府里更多的重担,大哥的母妃为人谦和,端庄大雅,待我也好,我至今也不知她为何寻了短见,关于此事,你在我大哥面前,最好别多嘴多舌地问他,免得勾起他的伤心??”
清寒白了墨竹一眼:“我才没功夫搬弄唇舌,管你家的闲事呢!”
墨竹勾唇一笑:“这倒是,你自家那本账,也还没算清楚。”
清寒与墨竹一路登山一路针锋相对。
初时有石磴,走起来不费力,来来往往的游人也多,再往上走人就少了,面前出现未经开拓的山路,只有樵夫猎户常走出来的一条小径,供他们一群人穿行。
晨欢走在前面开道,任少云紧随其后,二人关系亲密,有说有笑。
天南星和伏翼不怎么闲聊,神情颇为严肃。
清寒和墨竹跟在他们身后。
林远志见孔家如走在最后,就落到后面去陪护。
清寒忽见走在前面的天南星停了脚步,她跟着一歪身往前看去。有条窄小的绳桥出现在不远处。麻绳结网,上布竹笆,悬于半空,左右两边仅以藤绳为扶手。
桥下是万仞危崖,流水湍急,清寒探头望之,竟有些胆战心惊。
走在最前面的晨欢,一脚踏上去,绳桥就开始左右摇晃。
墨竹笑道:“既然来了,就要过云影桥去对面的松风亭,一览月华山的美景。”
清寒问:“你很喜欢爬山看风景?”
墨竹道:“当然啦,你不觉得有趣吗?”
清寒道:“山路难行,时有凶猛野兽出没,逃都来不及,哪有心思看风景!”
墨竹不屑道:“怕这怕那就不往前走了?人生就像爬山一样,不断往上才能亲眼看见上一层的景色,究竟是什么样!”
清寒道:“你的感触还挺多,也是,顾着眼前就望不见四周的美景,有必要分个心眼,到处张望一下。”说着,清寒跟在天南星的身后走上了绳桥。
一步一晃。她只能用手扶一条藤绳,谨慎地往前挪。
墨竹走在她的后面,步子有些重,带着绳桥晃动得越发厉害。
清寒转过头,不满地斥道:“好好地走,你晃什么?”
“怎么?你怕?”墨竹扬起佻达笑意,对她挤挤眼,“怕的话,我扶你!”
“笑话,我什么时候怕过?”话音未落,清寒不留神一脚踏空,身子往前一倾。
墨竹见她一只脚卡在竹笆之间绳网缝里着急地拔不出来,笑得前仰后翻:“瞧瞧,笨的!”
天南星感觉一阵猛晃,转身见清寒的脚卡住了,就过来帮她。
“不要紧吧?”他伸出手挽住她。
二人在绳桥的窄道,亲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