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无辽直言不讳道:“你自己不要,还不许他们想啊?”
话刚说完,就觉得脸皮一阵痛麻,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的胡子被拔了个精光,白须悬于魔帝眼前,他目光淡淡,却隐隐透着警告。
甄无辽心疼的望着自己的胡须,眉头一柠,吃痛的埋怨道:“魔尊您别拿我撒气呀,先不说这火桫椤开不开花的事,就她这三天两头跑来吹神气,那么点微薄的神力能撑多久?你要不喜欢她,要么放了,要么杀了。喜欢,就把她留下,她那么喜欢你,好哄。”
魔帝不答,神色复杂的盯着虚生的夜幕,许久,直到浓云迟缓的移过头顶,才说:“她究竟为何而来?”他的口气,分不清是问是猜。
“还能为何而来,魔尊你究竟是真不知还是……”数落的话还要出口,就瞥见掉落在地的白须,甄无辽又生生把话给咽了下去,改口道,“人家就是失去神力,为求自保缠上了你而已。修为,法器,你有的东西她都有,图你点色罢了,还能图什么?”
司漓曾亲口说想给儿子找个后爹,这么一看,确实是图色。
图烨背着手踱开几步,没出声。
她图色就图色吧,总比图点别的好。
相比子越说的,她是什么细作,图谋宝器什么的,他还是能接受她图色的,最起码是一种肯定。
“魔尊我老甄先把话撂这儿了,反正我是站女煞神的。那什么鬼公主就算了吧,那丫头心眼多,千年前第一次见我就不喜欢,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家家主意却不少。女煞神不一样啊,她傻,你把她卖了还能替你数钱呢。”
甄无辽说着弯腰把自己的白须一根根捡起来,双手捧着巴巴的望着魔帝,笑的讨好:“魔尊给我来点神力,把他们安回去。”
“话多。”魔帝挥袖,批评完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傻?”
甄无辽拽了拽重新回到自己皮肉上的白须,嘿嘿道:“那不是一般傻,她上回居然趁我喝醉,把她那什么斩妖剑,伏魔鞭掏出来跟我臭显摆,也就是我老甄实在,换个魔,还不得给她都偷走喽!”
魔帝想起司漓醉醒酒后的一通胡言乱语,难能可贵的扯了扯嘴角,“确实傻。”
甄无辽一听这话,瞬间快活了,刚闭上的眼眯了条缝去瞅那黑袍俊朗、一派肃杀之气的魔帝,笑的得意:“傻点多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我老甄说,她那腿……哎呦啧啧啧……”他笑的一脸放荡,因怕魔帝再拔了他的胡子,夸完立马又补充了句,“也就魔尊你能用。”
酒劲上头,他开始满口荤话,笑的狂狼。
魔帝显然早已见惯他这副模样,修长的身影一动不动,直到他吐完了话,才开始算账,“是你与她说吾和子越有婚约,爱召妓,和狐族不清不楚?”
他低垂着眉眼,凌厉的目光带着探寻落到了甄无辽身上。墨色发带自脑后滑落在肩头,勾绕着脖颈,将那张脸衬的更是俊美无暇。
甄无辽狡辩:“属下说这个也是想为魔尊增加点神秘感,她是上神,要什么没有?没点竞争,能对你死缠烂打死心塌地吗?”
“再说了,”甄无辽想到司漓曾经对自己的抱怨,问魔帝,“您自己身边那些什么丰臀肥乳的是怎么个回事?她可没少说过这些庸脂俗粉。”
魔尊身边半个女的都没有,鬼晓得女煞神到底从哪看来的。
甄无辽不说还好,一说,魔帝眼底寒意煞腾,长袖一甩,自袖口飘落几张花里胡哨的纸片。纸片在虚空转了两圈,才跌落在地,泛黄的劣质纸张上画着七七八八个丰臀肥乳的美人,和那日出现在他殿内的无异。
甄无辽一见那纸片人,酒瞬间醒了大半,清冷的夜风将他头脑吹的又痛又胀。
“这、这这这……怎么在魔尊你的手上啊?”
那纸片人是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想着自己所写的话本子里女子所画,他画完了自己都不知道揣到哪儿去了,没曾想居然在魔尊手上。
魔帝指尖光芒一闪,纸片人瞬间活了起来,变成了浓妆艳抹的女子,乖觉的排列在那,眉眼含笑,却不言语。
甄无辽愣住,使劲揉了揉眼睛,这下酒是彻底醒了。
魔尊何时有这种恶趣味了?
偷摸的拿走他的纸人望梅止渴?
啧啧啧,甄无辽摸着下巴打量他,眼神玩味。
看来女上神说的真不错,确实是个闷骚的色魔。
“嗯?”魔帝冷眼望来,提醒他解释。
甄无辽立马收起笑,一本正经的说:“属下我也没说错啊,您和子越小姐的事,当初在鬼魔两界可是传开了的。还有那小狐狸精,狐族早就有意归顺,狐王确实想送个小狐狸精给您,还说是狐族最美的花魁,魔尊,你自己说有没有这回事?”
魔帝被他问住,不吭声了。
自己的属下所言非虚,他无从反驳。
但是以此魔的性格,不说点什么,总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