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哥哥不会变成这样。 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知道女上神来魔界的目地,绝不会,也不能就如此放手。她抬头,水眸中光泽清浅,锋芒隐在其中,别有用意的提醒:“太极八卦境乃弱水的命脉,而弱水关乎整个魔界的存亡。烨哥哥属水系,女上神是火系,水火不容,你有没有想过她盗镜的目地究竟是什么?” 魔帝并未受她引导,转眸想了想,语气笃定道:“贪玩。” “贪玩?” 魔帝能给司漓找出这种又烂又毫无说服力的借口属实令子越意外,还未来得及再进言一二,对方已冷眼扫来,“玩根重,认知浅。盗镜定是无心之举。” “认识浅?无心之举?”子越声音陡然一高,赤红着双眼,神情激动道,“她是上神啊!四海八荒里仅存的上神之一,手握多件洪荒至宝,她会不知道吗?” 面对子越的质问,魔帝目光微动,竟不再发言反驳袒护。 这种蹩脚的理由,显然连自己都骗不过了。 他收回远眺的视线,低头看了看司漓,脑中徐徐浮现往日种种,无一不是她如花笑靥,款款情意,还有在幽都山那次,她竟不惜以身替他挡住飞来的法力。 她受那帮老腐朽荼毒多年也没惧怕神魔相恋的后果,执意要嫁,更甚至在神力全无时留在魔界任单无名之流欺凌却没有半点退缩,若这些都不是真心,又是什么? 可子越的话犹在耳畔飘荡,虽字字皆令他不悦,但又句句在理。 一面毫无作用的破镜子,盗来能做什么? 于对立方而言,大概也只有打击魔界这唯一的作用了。 对立方…… 久不做声的双唇微微动了动,魔帝竟轻轻一叹,似是不信,又似是怀疑。 是对立方么? 要娶她的那一刻,就决意放下前尘往事,不再对神、仙二族动手,目地就是不想她来日无法面对他们,处境为难。 万年的孤寂,难得遇到这样一个聒噪却又不失乐趣的小家伙,他想,有她相伴,该是快乐的。 可如今这个给他带来快乐,令他心动的小家伙,却也让他迟疑了。 无论子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甚至直接将事实摆在眼前,他都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她这边,给予了全部的信任,但这信任却越来越苍白,越来越飘渺模糊,让他抓不住,看不真,也猜不透。 子越的提醒每一句都有极强的杀伤力,使他的心微微的动摇着。 无话辩驳,也无法辩驳。 白衣胜雪的鬼公主看出了他眉间的犹疑,乘胜追击道:“为了魔界安危,烨哥哥送她走吧。” 走吧…… 走了就好…… 别再回来。 手指缓缓攥紧,瞳孔微缩,子越紧张又期待的等他答复。 冗长的沉默后,眉头紧锁面容严峻的魔帝开口道:“子越,务要再言。是非对错,吾自有定夺。” “原来烨哥哥到底是不信我的,哪怕事实摆在眼前。” 最后一丝力气即将从体内抽离而去时,子越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下定决心做最后一搏:“当局者痴迷,我却看的清楚,烨哥哥舍不得她才维护,宁可自欺,也不愿相信,对吗?” “放肆了,子越。”魔帝挥手,解了司漓身上的浮生果,虚空的镜象也随之消失不见,神力收回后,他重新托住司漓的腰,没再多言,转身即走。 子越跟在他身后迈出两步,语气坚定道:“你方才分明就犹豫了,是与不是,一试便知。烨哥哥若是为魔界的存亡着想,为了魔族子民的生死着想,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无人答她,唯有山风卷落一地桐叶,吹的白裙微微翻动。 . 再次醒来时,司漓已经回到了魔帝的寝榻上。熟悉的蓝光落入眼中,朦胧的睡意随着意识重新聚在脑中渐渐全无。她已无心观赏飞洒满殿的光泽,一门心思在是昏睡前子越的话上,过分的激动和喜悦令她直接忽视了坐在一旁的魔帝。 司漓定了定神,撑起身子就下榻往外走,动作潇洒无情,全程无视魔帝的存在。 某魔被忽视,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沉,见她走的决绝,直接开口叫停:“去哪?” 冰凉的声音惊得司漓一个颤栗,心缓缓沉落的同时,脚步倏然止住,她极不情愿的回头,看着魔帝冷漠的面庞,被迫堆出个假笑:“陛下,你在啊?” “嗯?”凤眸缩了缩,魔帝不满的朝她看了两眼,眼中意思清晰明确:这么大个身体在旁边,你瞎? 司漓一点也不瞎,只是被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