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聂纯与花不落出了重光殿,结伴去膳食大快朵颐。
此时恰逢宗门早课结束,弟子们纷纷来膳堂用膳,乍见宗主穿的如此庄重莅临膳堂,顿时紧张地吃不下饭。众人纷纷停箸,恭敬地行着注目礼。
膳堂今日值班的七名掌勺弟子,更是战战兢兢围了上来聆听教训,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宗主亲自过来。
毕竟宗主这些年,都极少出重光殿。
聂纯与花不落心无旁骛地各吃了一盘萝卜丸子和一碟栗子糕,心满意足地吃完,她才发觉一丈开外,恭恭敬敬地站着好多人。
她望了望身旁的花不落,秘音传话:“我就是吃个饭,怎么这么大阵仗。”
花不落显然比聂纯更擅长应对人群,她面色不改,轻咳一声,游刃有余道:“宗主素来关心门中弟子的健康成长,故今日特来突击巡查食品安全问题。大家不要紧张,如常用餐便好。”
众人齐刷刷抱拳应声:“是,宗主。”
等人群散去,眼见那七名掌勺弟子仍然杵在原地。
聂纯笑着开口:“厨艺不错,萝卜丸子和栗子糕很好吃。你们去忙吧,辛苦了。”
说完不管他们反应如何,拉着花不落就开溜。
……
到宗内主殿六合殿大堂的时候,四大长老一个都还没来。
聂纯坐无聊地在主座上等了半天,吃饱后的人容易昏昏欲睡。
她每打一次哈欠,身旁的花不落就掐她一下,义正严词的让她注意形象。
毕竟聂纯很是害怕自己没形象的样子,被司礼长老抓了包。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她交代花不落,凡是在公开正经的场合,但凡见她有失礼仪,就要及时提醒她。
就在聂纯挨了十下掐后,长老们商量好了似的前脚跟后脚,一并到齐,向她行礼,“拜见宗主。”
洪亮的声音叠在一起,犹如击钟,使得聂纯瞬间精神。
二十年了,她还是不习惯这些比她年长的人向她行礼。她抬手道:“各位师叔祖伯师叔师兄快快免礼,你们都是长辈,折煞我了。”
“礼不可废,还有在正式场合,宗主就不要如此称呼我们,叫我们长老即可;再者,宗主在人前应该自称‘本座’。”说话的是司礼长老-言致观。
如同他的职位一样,是个谨守礼法的古板老头,也是聂纯现存的最大的师长——师叔祖。
“司礼长老说的是,本座记下了。”
她刚自我检讨完,司战长老-全道贞,皱着眉头开口:“听闻昨日宗主下令,将阳和雪岭划出巽卫司的巡防范围,敢问宗主,此地日后由哪司哪部负责?”
这话一出,其他三个长老面面相觑。
“什么?”来自司礼长老的震惊,他眼神炯炯盯着聂纯,似要烧出火来。
要是寻常人,他早就开口大骂了。此时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涵养,不能犯上,他深吸一口气,厉声质问,“宗主你怎能越过长老内会,私改千年门规!”
外表温儒乖巧少年模样的执法长老-责无咎,脸上没有什么不忿,仍是一幅春风般的和煦笑容,只听他幽幽道:“宗主啊,宗主犯法,与弟子同罪。”
聂纯可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了。言下之意:您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本执法要按罪论处您了哦。”
从前她还是个弟子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这位笑里藏刀的执法师叔。后来她成了宗主,也还是怕他。
执剑长老-武岫清看了看身旁义愤填膺的同僚,看了看上首座上的聂纯,轻咳一声:“宗主,请给个合理的说法。”
聂纯开始头大,努力堆出尴尬不失礼貌地笑,“长老们稍安勿躁,此事我今日正想和你们说。”
她娓娓道来:“自从二十年前,魔军入侵燕居大陆,涂炭生灵,破坏各地以来,我们问天都也遭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劫难……虽然退击魔军,重振宗门,可从那之后,整个燕居大陆受浊气所污,清气逸散,南北气候颠倒。问天都境内气候随之越来越恶劣,近些年寒气越浓,好些修为薄弱的弟子都经受不住这等寒气。
而昔日的阳和岭之所以成了如今的阳和雪岭,皆是因此地是全境内寒气最多的地方。昨日我前往观测,测得阳和雪岭之上的寒气是其他地方的十倍。连我上去待了一会,都觉得有些冷,更何况是筑基境界的巡防弟子。”
“完完整整查看一次阳和雪岭,需要耗费两个时辰。巡防弟子每天经受两个时辰的寒气入体,不过月余,便会经脉受寒毒,伤及根骨。而司战长老部下的巽卫司,不仅是巡防之用,更是我宗最不可或缺的实战部队,将来可是要上战场的中坚力量。”
“这样一支力量部队,早年间损失过半,这一批填补回来的新人培养起来殊是不易,用来每日被寒气慢性侵蚀,损害体魄,非长远之计。”
武岫清听明白了,接话道:“所以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