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顾念家人,周芒放下手中的发簪,仅一瞬间便被洛轻铭夺去。
只听得发簪落地发出声响,紧接着带着苦涩滋味的汤药被灌进喉咙,她下意识吞咽,直到一碗药见底。
“我恨你。”周芒惨笑,无力的靠在洛轻铭的腿上,可她却突然清醒过来,这男人从来不是她的依靠。
他说会护她周全是骗她,会让她生下孩儿是骗她,连如今也是骗她。
洛轻铭拍周芒的背,柔声安慰她,左右不过是那几句话。
我们还会有孩子,短短几字却让周芒感受到绝望。
连这个孩儿都护不住,其他的只会重蹈覆彻。
她面色更为惨白,许是药效渐起,身下漫出鲜红。
太医吩咐泰安将之前备好的布条拿出来铺上,然后齐刷刷跪下让洛轻铭离去。
洛轻铭哪里能放任周芒一人在此,当即坚持留下。
最后还是招华赶来,说主子恳求陛下移驾到主殿,洛轻铭才离开。
他想知道舒晚樱搞什么鬼,便跟着去了。
周芒瞥见洛轻铭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顾不得难过,她看见一堆肉块,当场昏了过去。
淑贵嫔见洛轻铭的瞬间便跪下,说之前请安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从应青芜身上传来,她请求严查。
她想了半个时辰,觉得扔了东西还不牢靠,最好是拖人下水,应青芜是首选,只要能搜宫,没有也可以变成有。
洛轻铭摇摇头,让她多做反省。
他心里冷笑,周芒的孩子还在腹中,她便迫不及待推人去死,果然是个毒妇。
淑贵嫔贼心不死,更加用心思说服洛轻铭。
洛轻铭不发一言听着,看她假模假式的演戏。
此时周芒转醒,内卧除了周芒再无旁人。
应青芜正是这时偷溜进去见周芒。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周芒浑身无力,声音比蚊子还轻。
应青芜摇摇头,眼下时间不多她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周芒真相。
“我不想你蒙在鼓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她试探的开口,只等周芒上钩。
周芒笑了,她闭上眼问应青芜:“你想用我对付她?你看我如今的模样,不人不鬼的,哪里还值得你费心思。”
她觉得应青芜可笑,自己也可笑,都这副尊容还要被人惦记上,作为棋子作为兵刃去伤害他人。
“我是不想让你蒙在鼓里,我今儿晕倒你也瞧见,我并非来了葵水,而是怀喜。”应青芜将怀喜二字咬的极重,在周芒看向她时缓缓说道:“我的孩子没了。”
此话一出周芒瞪大双眼瞧她,等着应青芜能说服自己。
应青芜十分满意周芒的反应,她拿出一块香膏,问她是不是很熟悉。
周芒和淑贵嫔走动最多,自然认出这是淑贵嫔的香膏,但她不信应青芜说的。
“谁会拿孩子骗人,也不怕折寿。”应青芜半发誓的说着,紧跟着十分笃定地说:“我的孩儿也是因为这香膏才落胎的。”
周芒没有回话,她的双手紧紧攥着床褥,明显压抑着情绪。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查,我也可以当场验身,让太医瞧瞧我有没有孩儿,不过此时不能闹到陛下哪儿。”应青芜自导自演,引周芒落入陷阱。
眼下周芒丧子之痛定会慌神,最好能帮她除了淑贵嫔。
周芒见应青芜的话说到这份上,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毕竟都为人母,不至于真拿孩子当筹码。
没等她问,应青芜自己答了起来。
“陛下特意吩咐太医莫要声张,因为陛下明白此事不能被别人知晓,今儿是你我的孩子,明儿呢?还有多少人要跟着受苦,若不是她,你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在同一时间没了,我才怀喜,自然恢复快,你不知何时才能再有孩儿。”应青芜说完,嘱咐她自己好好休息,然后赶紧离开启文殿。
她偷溜进来,自然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应青芜离开后周芒辗转难眠,不仅是应青芜的话。
她心里难受,她才怀喜多久洛轻铭便迫不及待让应青芜也有了孩儿,亏她还以为这孩儿是独一无二的礼物,现在什么都没了。
洛轻铭不爱她,她的处境并不会比之前好多少,幸运的是应青芜和她一样,谁也没占到便宜。
她还未出世的孩儿,怎么就当了别人的垫脚石?周芒怎么都想不明白,唯一清楚的是她舒晚樱,也怨洛轻铭,可她无权无势拿什么跟他们斗,最后还不是和贤妃同样下场。
周芒想替自己的孩儿报仇,但终归是想想。
次日一早太医们来检查,告知她有部分胎儿还留在体内,需要尽快取出。
周芒哪里会同意,那是她的孩儿,她的孩儿没死,怎么就被他们拿去。
“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儿,这是陛下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