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这些消息是要传回楚南的,只是不能直接写出来,把信写好后,秦佑宁放到信封中封号,才打开了一个小木匣,小木匣里面已经有七八封信了,她把这封信放在其中,这些信从表面看都是秦佑宁在写自己的情况和对家人里的问候思念,而真正的意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秦佑宁把小木匣合上,又上了锁,说道:“明日就把这些信和那些东西一起送回楚南。”
玉晴恭声应了下来。
秦佑宁问道:“楚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玉晴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对楚家感兴趣,说道:“还需要一些时日。”
秦佑宁微微蹙眉,却还是点头,实在不行等到之后楚淮舟殿试结束,让人私下给他提个醒,有了防备就不至于用那样的手段来保持清醒了。
可秦佑宁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楚家,楚父正皱眉听着大夫的话,说道:“那就麻烦大夫开药了。”
楚淮舟前两日像是着了风寒,身体有些不适,只是还没过完年并没有请大夫,可是今早楚淮舟忽然当着楚父的面晕了过去,楚父才知道长子的情况,赶紧让人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给楚淮舟把脉后,当即开了药,让小厮给他灌了下去,在楚父问起情况后,才说了一句,拖得有些久了,明日能退热就好,若是退不了怕是要加大药量了。
楚父让人安排了院子,让大夫先住了下来,等没有外人后,才沉着脸看向了继妻齐氏:“为什么不早些请大夫,或者直接与我说,你是怎么管家的!”
齐氏觉得委屈:“我也不知道啊。”
楚父冷眼看着齐氏,他已经问过伺候楚淮舟的人了,楚淮舟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让管事去请大夫,最后齐氏身边的大丫环送了几颗药丸子,说过年请大夫不吉利,让楚淮舟先吃药丸子,若是还不好再说:“你把我当傻子?”
齐氏难免心虚,避开了楚父的视线说道:“我、我并不知道会这般严重,只以为是些小的不适。”
楚父很多事情不管,又因为齐氏给他生了两儿一女,齐氏的娘家也能在朝堂上助他一臂之力,就默许了不少事情,可不代表他能容忍齐氏这般对待长子,特别是长子马上要参加春闱,还有望前三甲的情况下:“若是换做你亲子,你会如此?”
齐氏当即落了泪:“老爷,我是真的不知道这般严重,而且后来小厮也没再去寻过管家。”
楚父心中不耐说道:“我知舟儿不应亲事,你心中记恨,只是我已教训过他,你如今是楚家妇,而非齐家女,舟儿的前程越好,我楚家就越好,你就越好,若是你不明白这点,就去庄子上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来。”
齐氏吓得都不敢哭了。
楚父冷声说道:“扶你们夫人下去。”
在楚父大发雷霆的时候,楚淮舟却陷入了一个奇妙的梦境中。
那是一队在官道上急行的马车,可哪怕车队一直在日夜兼程的赶路,马车里面的人也撑不住了。
在梦中楚淮舟就是一个旁观者,他看着因为中毒被折磨的极其消瘦却依旧眉眼如画的青年,觉得熟悉却又很陌生,特别是青年身上那种温润和坦然。
“好可惜,宁宁,我看不到你口中那样美的楚南了。”
被叫宁宁的女子紧紧搂着青年,她知道青年药石无医,能支撑到现在也都是为了她,她没有说那些安慰的话,只是为青年整理了一下发:“没关系,我会把你葬在楚南最高的山上,也会给你报仇,把那些害了你的人挫骨扬灰。”
青年冰凉的手握着宁宁的,说道:“好。”
楚淮舟看着宁宁咬紧牙,双眼含泪低头轻轻抵着青年的额头:“淮舟,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错过我们约定的时间,一定会把你带回楚南。”
青年对着女子露出一个笑容,他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遗憾而眷恋地看着那女子,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淮舟明明就在两个人旁边,可是谁也看不到他,他沉默地看着那个死去的青年,他知道那个青年想要说什么,更知道那个青年的愿望,因为那个青年就是他,或者说是以后的他。
青年想要活下去,想要和宁宁一起走遍大江南北去看各种山河美景。
只是他撑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应该知足,死前还有宁宁相伴,可是他放心不下,他想告诉宁宁不要伤心,他会一直一直在地下等着,不要急着来找他,要好好的活下去。
楚淮舟替青年说出了最后的愿望:“宁宁,愿你万事顺遂,皆得所愿,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可惜没有人能听见,他也什么都做不了,什么没有办法去搂着那个女子,擦去她的眼泪,他看着“楚淮舟”的一生,看着“他”和一个少女相知相恋最后死在少女的怀中。
看着他的宁宁披甲上阵,看着宁宁带兵攻入京城,为自己报仇,最后看着宁宁因旧伤复发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