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君点了头,她往前走,而周蓉想也不想就跟上了。
秦芷君停下步子,看向了周蓉。
周蓉露出笑容来,笑得灿烂又可爱,有秦芷君梦中那个热络小姑子的影子。
“你一个人去见那个子郗先生是不是不合适?我陪着你去比较安全。”
秦芷君自从发现了周晋是假意称病,面对周家兄妹两人说不出的意兴阑珊提不起劲儿来。
再说了,玉佛寺的事情不适合太多人知晓,免得连累那个叫做昭昭的女孩。
秦芷君摇头拒绝:“不用,周小姐,我认识这位子郗先生,我要询问他的是一件私密之事,你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去就行。”
倘若周蓉再和秦芷君熟悉一些,绝对会厚脸皮揽住秦芷君的手臂,但是现在和秦芷君只是一面之缘,并没什么理由跟着她。
最后,周蓉眼睁睁看着她进入到了茶楼里。
为了避嫌,茶楼二楼的这个雅间门窗全开了。
顾煊选了最好的雅间,房间的朝向很好,往外可以见到内城河,有孩童在河边正在玩斗草游戏。
“子郗先生。”秦芷君行礼,“那个叫做昭昭的女孩子,是不是被人骗了,才用极花毒鱼,极花也是您说的对人没有害的药?还有无尘和尚脸上会不会留疤?另外,这一池锦鲤贵不贵?是他们家赔钱吗?”
秦芷君一口气说完之后,有些赧然,“我的问题有些多。”
顾煊:“我先说结果,再从头说起,第一,毒鱼的药材确实是极花对人无害,那个叫做昭昭的女孩子确实吃下了糕点,但是不会有事,她落水染了风寒,并无性命之忧;第二,无尘小和尚脸上不会留疤;第三,昭昭是被人设计投毒,她的父母都不知道此事,所以不用他们家赔钱。”
秦芷君松了大大一口气,她看着雅间里送来的茶饮,伸手给顾煊还有自己倒了一杯,也给汪文昌倒了一杯。
“子郗先生请喝茶。还有这位侍卫。”
“多谢。”顾煊颔首,却没有去碰茶水的意思。
汪文昌也是道谢,也没碰这杯水,他客套说道:“多谢姑娘好意,我并不渴。”
顾煊:“这一池锦鲤并不名贵,但曾是家慈所养,故而我听了昭昭的话后,在她所住的巷子走访一番,发现了投毒的真相。”
“住在巷子里的一位郎君想要毒杀锦鲤,他故意和自己的胞妹谈及此事,说给了昭昭听,昭昭回去的路上正好捡到了如意糕,于是第二日跟着家人礼佛,就把如意楼的糕点捏碎撒入到锦鲤池里。极花这种药材并不贵,但是卖得人并不多,我去了对应的药铺,拿着那兄妹两人的画像过去询问,最后确定了是这位郎君的胞妹所买。这件事查到了这里,我不打算继续追究了,回见到了家慈,我告诉她原因就够了。”
顾煊看向了秦芷君,“事实上今儿没有巧遇姑娘,我也会找个机会让文昌把消息告诉秦二小姐,因为此事最后查明与你有关。”
“我?”秦芷君有些迷茫,和她有什么干系?
顾煊看着秦芷君,徐徐说道:“那位郎君本来约着要与姑娘在玉佛寺相看,只是养育他的寡母因与女子家的生母有旧,想要撮合这件婚事,但是这位郎君另有想法,他不愿相看,又不愿对母亲直言,只是毁掉了一池锦鲤,想着如此可以造成不吉利的假像,劝退女方。”
秦芷君在听到了前面的一句话,脑子嗡得一声,就想到了周晋。
而听到了后面的话,她的心中如同是惊涛骇浪一般,她这下可以确定顾煊说得不是旁人,就是周晋。
周晋为了不和她相看,居然算计一个五岁的孩子,让五岁的孩子在佛门之地毒死一池锦鲤。
在秦芷君的心中,无论是清贫还是富贵的周晋都是温润如玉的,而现在事实告诉她,其实她的想法不对,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折手段的卑劣之人。
为什么梦里、梦外他们两人屡屡相看不顺,并不是因为什么既定的狗屁命运。
而是因为周晋根本就不愿意娶她,而在那个梦里,因为她想要逃避永安侯府的逼迫,加上信任父亲择婿的眼光,她便直接嫁了过去。
实际上呢,周晋根本不愿意娶她,是不是在谢绍回来了,周晋把她送给了谢绍?
秦芷君开始落泪,她哭起来的时候,只是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落,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
泪珠子砸在了地面上,晕染开一朵朵水花。
顾煊以为秦芷君会不相信,会愤怒的指责自己在胡说八道,却没料想到她会这般哭了,却连泣声都没有。
红着眼眶,眼神迷茫,肩膀耸动。
秦芷君就这样站在茶楼雅间里直接哭了出来。
顾煊看着秦芷君这样哭,觉得头痛。
上午喝茶的人并不多,但恐怕还是会有人经过。
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他实在没什么办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