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略,千穗。
展信佳。
我正在伟大航路后半段给你写信。
这片名为新世界的海域我曾经在十岁出头的时候也来过一次,不过当年实在太小了,所以对很多东西都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在船上的生活还有和朋友一起玩的日子。
大海真的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地磁、天象、海流、气流都是一片混乱,什么样的地理环境都有,还有特别大的鲨鱼、海豚之类的海洋生物,昨天我甚至看见了小山那么大的鮟鱇鱼。
感觉人总是越长大越能明白很多事情,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我确实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没有目的,没有期待,也没有计划,没有印象,没有意义,也没有色彩。
当年只是去到陌生的地方,我就不安极了,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就更是如此。不安的记忆根深蒂固地残留在心中一隅,可是我现在却感受不到害怕或寂寞之类的情绪,大概要归功于周围的同伴吧。
我想总有办法。
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知道绝对不会有事。
在不知不觉中,我好像逐渐变成了更勇敢的人,而且我开始觉得很多事情都很有趣,航海很有趣、和大家一起打牌很有趣、连拿到新的通缉令被起哄都很有趣。
差点忘了说,我脚下这艘船是朋友的朋友的,我们暂时会在上面呆几天,然后到一个名叫“佐乌”的地方。据说那是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大象,它的腿超级长,可以站在海面上,罗宾小姐告诉我它大概有两万米高,很多天生毛茸茸的民族居民就住在它的背上。
因为我最近在搞海贼同盟,和名为路飞的少年以及特拉法尔加·罗这两个海贼一起行动,正好遇到路飞的崇拜者们要送我们一程。脚下这艘船就像粉丝周边一样的存在吧:船头是路飞的塑像,船内还有好多致敬的要素,总结起来就是满载着“玩”的心态。
我想起来以前也说过要和你一起去冲绳,那时候我们想攒钱买船票,然后小心翼翼地挑选可以乘坐的便宜轮船,最后选了汽船。
说汽船,也只是艘小船,船身涂漆处处剥落,剥落的地方生锈,有些地方腐蚀了,看起来晃晃悠悠还吵得要命。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不然和你一起坐着小船冒险的话,哪怕死在海里我也不会后悔。
人与船的时间流速一定不同,或许船老得比人还慢,小时候的我也一定全身上下生锈,同时也腐蚀了。
船真的很吵。
可能是由于地方很小,就算呆在房内写信,门外大家吵吵嚷嚷的声音都一清二楚地传进来。
低于体温但是不冷的海风从窗口吹进来,海鸥也在叫,海水是一种咸咸的、像是来到冰川地带那样夹杂着冻结和安静的东西。
虽然总是说我不喜欢大海,可一旦将“海”的概念和“人”分开,摒弃那些因为他人而强加的观点,那么单纯只说这个环境和意义的话,毫无疑问我肯定是喜欢这里的。
我喜欢海。
但我喜欢的不是它背后代表的人物,而是“未知”和“包容”。
这么说吧,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世界看起来也是各有千秋。即使海看起来是蓝色的,而如果有人一直把这个颜色称为红色,那对于他来说,海就是红色的。
我经常在想这种事。
也就是说,我看见的东西也许和别人看见的相去甚远,我们无法确定自己看到的东西别人也一定看得到,也无法断定别人看到的我都看得到。
或许我所见一切都是非真实的也说不定。
只是习惯了而已。
一旦这样想,我就觉得人的思想真的很奇妙,也就觉得我有三份通缉令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了。
在有些人的眼里,我是战争里莫名其妙冒出来大出风头的家伙;但也有人认为我是作恶多端、喜欢迫害贵族的“坏人”;还有人觉得我是打破鸟笼保护民众不被伤害、多管闲事的“好人”,这些评价和看法全都是不同的角度。
毕竟在各类媒体长期宣传以及社会家庭影响下不可能要让每个人都有辩证看待事物的能力,思维本身就是被各种环境所灌输的,根据立场的不同,其他人看待我的角度也不一样。
时间也是同样。
我的一秒和别人的一秒肯定不一样。
从一到十全都不同。
听到的声音、闻到的气味、摸到的触感一定也都不同。
就像我在这么多世界里跑来跑去,时间的流速不同,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我的时间就像是世界翻转过来。
如果翻过来,时间就会变得跟我一样吗?
可是就算在这样疯狂的时间里,也还是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一秒”重叠过来,然后用死亡教会我关于“感情”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还开玩笑说,假如能看见红色的星星或者别的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