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川唯早晨六点半就起来了。
白色的木制门上的油漆因年代久远而变的斑驳不堪了,随着脚步响起的是木地板的嘎嘎声。
和昨天不同,今天天空阴霾尽扫,阳光灿烂。她来到窗户旁,放眼望去,昨晚漆黑的山峦受到晨光的照射,山脊是松林,山坡是杉林,山麓是杂木林,层次感分明,呈现出明暗变化的立体感。
少女站在门口眺望山脚泛黄的杂木林,用目光寻找昨晚灯笼汇集的地点。女店主说今天早晨警察也会搜索尸体,但山脚却没有见到一个人,乡下的办事效率果然不高。
庭院内有长满了青草的小山丘,近看这个旅馆很大但是很老,从房脚到墙壁有着植物生长着,下方还有几块种着蔬菜的田地,蔬菜的叶子上好像有被什么咬了似的小小的齿形痕迹。
是兔子吃的吗?
木川故意站在树丛里等待,看见小小的白色身体出现在蔬菜间时,就跳出来,想要轻轻抓住它。但是不用任何能力、单靠她的身体素质追到兔子是不可能的,兔子好像是嘲笑她一样,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草丛里。
她追兔子的时候,被什么给绊倒了,在听到传来强忍着的笑声时,回过头看到黄发青年正站在一楼门口那里笑她。
黑发少女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土,假装无事发生。
回到旅馆时他还在笑。木川虽然不是太明白他在想什么,但是被人笑让她感觉有点怪怪的,很讨厌这个嘲笑别人的家伙——原来如此,看来这就是叫做“恼羞成怒”的感情了吧。
“木川小姐早上好!”他笑着对她说。
她下意识把红眼睛睁得圆圆的,非常惊讶,露出了有点可爱的无害表情。几秒后她就反应过来,对方大概是去前台的【旅客名单】确认过了,她在那里留了真名。
少女沉默了一会,咬咬嘴唇,在思考措辞,接着又觉得生气,那双红瞳聚焦的视线移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好烦。”
“嗯!很有精神!”炼狱杏寿郎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木川姑娘啪地一下挥开他的手,连退两步,紧紧皱着眉靠在墙边盯着他,一瞬间的动作像极了被人接近而条件反射警惕弓着背的小野猫。
被狠狠拍红了手背,青年也不恼,反而微笑看着她:“木川小姐今天打算去哪里?”
她的注意力却被远处草叶间的兔子吸引,小小的白色物体在绿色叶子的影子下藏了起来,是兔子。
“关你屁事!”
只留下一句呛人的话,木川转过身,从温泉旅店门口飞快地跑出去,追着兔子就跑向了不远处的山林小径。
天空被云覆盖着,把一半的上野山也溶入其中,仿佛只是个巨大的影子被包围在这灰色之中,山崖的前端有一处崩塌的地方。
少女伸出头看到崖下,大概下面三十米处有一个横着的细线,那是崖下流淌的河,在河上二十米处有一处突起,上面长满了草。在那里有个白色的东西,是兔子,因为突然从悬崖掉下,然后才掉到那上面去的吧。
从远处的天空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声,一瞬间就感觉到四周聚集着水气,天空迅速变暗,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兔子被困在岩石上动弹不得,木川唯小心翼翼地靠近兔子,这只有着白色毛皮的小动物静静地让她抱着它,手中小小的温暖,好像热热的暖宝宝一样。
树叶一起发出了被雨打的声音,下个一瞬间,她听到了什么崩塌的响动,震动侵袭了这块岩壁,少女现在所站的地方正在以高速下落,她有种飘起来的感觉。
手指一疼——是兔子咬了她一口。
木川下意识松开手,小小的动物从掌心漏出去,悬崖一瞬间变的又远又小,她很快反应过来,踩住空气壁,踏着月步想要伸手去捉住在半空的兔子。
着地的瞬间,强烈的冲击贯穿全身,旁边沙尘飞舞,但是因为下雨所以一下就消失了,她掉在崖下的小河边。
她从水里爬起来,看了看怀里的兔子,在白色的毛上有红色的东西,那是血,它的身体慢慢变冷,体温好像从手腕间流走了。
木川唯用两只手抱着兔子走回了旅馆,大雨一刻不停的下着,从她身上滴落的水在地板上扩散开来。
炼狱杏寿郎就站在一楼,看到她的样子他很吃惊。
“木川小姐?!你没事吧——”他很快拿着宽毛巾跑过来,兜头盖脸围在她的发间,擦着雨水。
她把手中的兔子递给他:“能治好这孩子么?”
他摇了摇头,兔子已经死了。它忍受不了掉下来的冲击力,在她的手臂中摔死了。
木川唯想起在蔬菜间追逐的活蹦乱跳的兔子,再看看眼前白色的毛被染成红色、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动也不动的兔子。
你身上有擦伤不包扎是不行的。她听到他说着。
她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一个字。然后垂下头,把脸埋进毛巾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