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办公室,刚脱下身上的大衣,身后的门被人轻叩响。“进。”“安医生,你回来了。”我回头,是陈凉。她走进来,关上门道。我朝她笑了笑:“嗯。你还好吗?”陈凉应了声:“多谢安医生关心,我一切都好。”我抬眼看了看陈凉:“你有事?”陈凉看着我,点了点头:“怜娇不知从哪听说你回来了,想要见你一面。”我回来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我弯了弯唇,向陈凉先道:“好,你先回去,我等会就去。”…月光落在白色的瓷砖地板上,西院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安静。风从大开的窗户外进来,吹起整束的窗帘,我步伐平稳,高跟鞋的声音有序的回荡着。门是虚掩开着的,我握住银色门把手,推开走了进去。一道瘦弱背影坐在白色的病床上,落地窗户开了一半。白色的窗帘被吹的飞起。风声挺大的,我推门的声音不足以让她察觉有外人走了进来。我抬脚,黑色高跟鞋嘚嘚响。怜娇的短发随之晃动,她转了转头,看到了我。“你回来了。”她死气的小脸上浮现几分欣喜的笑意。我走了过去:“你找我。”怜娇努了努嘴,有些不满的:“我等你很久了。”我不忍,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脑袋。她顺从的朝我的手心顶了顶,像一只求宠的猫咪。然后只见她抬头,睁着圆圆的黑眸子看着我:“安医生,你找到了吗?”我盯着她。那个人,究竟是谁?我落眼:“没有,我没有找到。”怜娇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失落,而是她换言道:“安医生,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我看着她:“好。”怜娇拉着我的手,视线落在我的掌心。她伸手,细细描摹掌心的纹路,只听见她慢悠悠的开口。“有一个很漂亮的整容医生,她有一天遇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病人…”夏天,幻颜整容医院。“怜娇姐,我请你吃饭你帮我个小忙呗?”同事小青一如反常的殷勤道。怜娇摘了摘口罩,漂亮的睫毛向上张了张。“不好意思,我有约了。”同事小青在心里嘀咕,可嘴上又又事情相求,所以嘴脸还是那样殷勤的:“我们整容科谁不知道怜娇是第一把手?还能有我们怜娇姐做不了的手术?”办公室的门是大开的,小青的意图十分低劣,她说的大声引的外面人注意到这里面。可偏偏怜娇就是最吃这一招,她喜欢阿谀,喜欢压那女人一头的感觉。怜娇的眼睛瞥了一眼丑态的小青,朝她伸了伸手:“病历。”小青“好嘞”一声,把病历递了出去。她仔细着观察怜娇的脸。这个患者,是连南风珠都摆手难做的。她要不迫不得已才不会来求怜娇。只见怜娇草草的扫了一眼后,合了合病例:“成功后这单还是算我的。”“当然当然,当然算你的。”小青满面笑容的,她巴不得丢掉这个烫手山芋呢。——怜娇穿上褂子,戴上口罩,准备去术前检查。这个人脸部被灼烧过,五官都错位了。别说变回原来的样子,就连是单单让五官回来原本的位置都是特别难的一件事。“看她那个样子。我看她还能神气到什么时候。”“就连南风珠都不敢接下的例子,她怜娇有什么本事接着?只怕是闹玩笑罢了。”怜娇听着这些话,双手在兜里紧紧的攥紧了。她微微挺直腰板的朝前走着。病历上的照片和原因写的一清二楚,怜娇没有把握见到那个人会不会失去表情管理。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走了进去。轮椅上坐着一个人,夏天的日头照射非常长时间,任凭日光落进来,落在他身上。怜娇站在门口那边:“你好,我是来做术前检查的。”那人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怜娇说了声:“好,谢谢你。”怜娇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他的声音轻飘飘却又温暖的,仿佛此刻这般阳光,沐浴着她。怜娇收了收思绪,踏着高跟鞋走了上去:“我会给你的面部做一个基本分析,再给你总结一下术后的最大还原程度。麻烦您…”怜娇已经走到了男人的身边,但她的话随着男人抬起来的头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着寂静,男人轻笑着打破安静。“是不是我的样子也吓到你了?”这样子好听的嗓子,不应该和这样子伤毁的脸配在一起。怜娇摇了摇头:“我会尽量适应的。”男人转过头去,似乎是在体贴她而错开一旁。“你们这一行,都是在人原有的样貌上变成更美好的样子。像我这样原有样貌扭曲甚至是恶心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吧。”明明是他,伤心难过的应该是他,但他还在暖心的帮怜娇解释。怜娇心里有一阵说不出的酸。她忍不住的扶上男人的肩膀:“这不是你原来的样子,我会帮你恢复的。”男人笑了笑:“谢谢你。”——当怜娇走出病房时,同事小青走了过来。“怎么样?他的样子是不是很恶心?”怜娇抬眼看着她,心中不由得鄙夷:“烫手山芋丢开了,还有故作惺惺关心的必要吗?”同事小青的脸色一僵,然后很快转换:“怜娇姐你别误会,我是真的能力不如你,怕给患者那张脸上雪上加霜。”怜娇懒得和她虚伪,转身离开了。男人叫做顾山,脸上的事故是因为小时候的一场大火造成的。那场大火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但好在,他活下来了,也只有一条命活下来了,那容貌也留在了那场大火里。在讲述过往时,顾山轻描淡写的语气。怜娇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伤心,她都不可以。她有些惋惜,这样好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她一定要帮他。当年读书时,怜娇专修了整容和整形两科。当今整容比较吃香,整形行业也被她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