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娇深深吸了口气,回头看向房间里的电子眼,红光像是锋利的线,把房间切割成一段一段的。
几分钟后,她把那些能飞的机械乌鸦用线捆成团,统统扔在了床头。
红光聚集,照亮了一小片区域,沈南娇盯着其中一只眼睛,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端口,监察处
祁舟手指摁着太阳穴,眉眼懒倦地抬着,面前十台悬挂式显示器里光线昏暗,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似乎怕黑,把那些电子眼一阵摆弄,想让红光最大限度上照亮床头。
她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微松的领口在镜头前晃啊晃。
祁舟迅速偏开头,无意识抿唇,手指摁动太阳穴的频率越发急促。
那阵过电似的疼痛似乎还停留在脑海深处,祁舟已经很久没这么疼过了,他的疗养师也告诉他,他已经完全康复,只有过度用脑的情况下才会有些微疲惫状态。
这就是祁舟疑惑的点了,他并没有过度用脑,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盯着沈南娇的监控看久了,他就有一种难言的昏胀。
桌边放着他刚刚从档案室接收的有关1号的资料,上面记录了她84次试训中所有数据。
祁舟简单翻看了一眼,都是系统整理出来清晰明了的数值,一眼扫过去没几个会质疑沈南娇的能力,在某些数值上面甚至可以和端口排行榜上的前几位媲美。
所以看着这份资料,祁舟难免觉得奇怪。
东院不是没有直接晋级的先例,虽然次数很少,但这些东西一摆出来,让沈南娇按照规则走一遍试炼,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凭借她从数据上呈现出来的破坏力,这个副本试炼就像小儿科一样,只要她想,没有任何东西挡得住她。
祁舟合上资料,衣领上的细链微微晃动,他坐直了身体,手指在虚拟屏上飞快触摸,试图寻找1号关禁闭那101天里的相关视频。
查找结果显示无。
做到他这个等级,没什么资料是搜不出来的,除非系统不开放权限。
但不开放权限的东西,多涉及东院和端口的绝密资料,祁舟蹙眉,不过一个关禁闭的记录视频,没必要藏着掖着。
既是系统权限所限制,祁舟也别无他法,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口莫名像是梗了根刺。
他重新把视线投向屏幕,沈南娇正在整理床上的被子,铺得方方正正,确定没有一个角折进去后,沈南娇才小心翼翼掀开一个角,把自己裹进去。
动作间,身影忽远忽近,祁舟难免又晃见了露出来的那两截精致锁骨。
以及左边锁骨之下,似乎还有一串看不太清的黑色纹身。
等沈南娇彻底躺下了,祁舟抱着胳膊缓缓后靠,两条长腿懒懒地支在桌子底下。
片刻后,他轻触了设置,把电子眼的亮度集体往上调增了一个单位。
*
沈南娇晚上睡得格外好,第二天是被广播声吵醒的。
负责人激烈地斥责他们无法无天,根本不把东院的规则和制度放在眼里,昨天都已经处理了那么多人了,都已经戒严成那样了,竟然还有人敢挑战权威!
病房里多了四具新鲜的尸体,有人绕过了监察员的眼睛,在监察员的眼皮子底下打开电子门,杀了他们。
这是什么概念?在一级戒备的条件下,悄无声息打开电子锁,黑掉了监控,干掉了四个人,还让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简直无法无天,是不是下一步就要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啦?
众玩家:是的,没错,下一个的确是你。
“从现在起,你们将获得72小时完全封闭式管理,这是你们应得的惩罚。”
完全封闭式管理,也就是取消平时所有的娱乐活动,病人禁止出房,一日三餐由监察员送上门。
这对剩下的那些玩家来说,是一个灾难性的消息。
不能出房门,他们去哪儿找线索?怎么杀负责人?要真等上三天,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但同时也没有忽略其最关键的消息,有人在昨天全面戒严后还悄无声息杀了四名病患。
他是谁?是怎么出去的?
与此同时,六楼某房间,正在房间边打太极锻炼身体边等早餐的陈泰安,余光瞥见门缝里似乎是塞进来了一张薄薄的纸条。
他眉梢半吊,走过去蹲下捡起,粗略看完后,嘴角轻轻勾了勾,做的是笑的姿态,但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合作么?我帮你出来,你帮我杀了1号。”
落款: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