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小雨丝丝欲网春,落花狼藉近黄昏。
沐白双望着地上的落花出神,思绪飘回三年前。
三年前,在这棵梨花树下,她满怀希冀地送给季殊风一个剑穗。季殊风接过剑穗,只笑了笑,温润如玉的脸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望向沐白双。
他张口说,“沐师妹,等我此次捉妖回来,我有件事和你说。”
可是季殊风再也没有回来。
“师妹,你可记住了,此番是你第一次下山捉拿妖兽,可千万要小心。”
“师妹,我再叮嘱你一句,平时在宗门里放松一点没关系,在外可要牢记严守咱们明若山弟子的礼节。”
“对了师妹,这几天的雨连绵不断,城里也定是潮湿得很,你明天出任务时记得多带几身衣服。”
师姐钟瑶秀坐在桌旁,坐没个坐相,手上忙着帮沐白双画制捉妖符咒,嘴里仍不停地叮嘱着小师妹。
“不行不行,说得我都渴了!"
因着钟瑶秀倒水解渴,话音得以停落一会,便又响起。
“你说说师傅她老人家这次为什么偏偏把任务派给了你,明明你上次在宗门大比里受伤不轻,右手连笔都提不起来了。双儿,你可要在包袱里再带点金疮药膏?”
见没人答话,钟瑶秀抬头望去,就看到沐白双用左手倚着头靠在窗边,右手在身旁无力地垂着,眼睛直勾勾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喂,沐--白--双!我说了这么多,嘴都渴了,你何时走的神呀?”
钟瑶秀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最见不得小师妹露出伤感的神情。她放下笔,满眼关心地向沐白双走去。寻着沐白双视线看向窗外,只见得一地的落花。钟瑶秀不禁扑哧笑出了声。
“哈哈哈小师妹,我还当你是因担心捉妖任务棘手才黯然神伤。不曾想,你小小年纪竟成了那惜花怜花之人了。”
沐白双回过神来,见师姐笑语盈盈地拍着自己,不由得露出笑颜。
“师姐,你就别打趣我啦。我只是在想,这次下山,不知有没有机会找到季殊风。” 沐白双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
少女的心思被钟瑶秀看了个正着。
钟瑶秀在心里想着,“到底是小孩子,不知修行之人大多避讳这些小情小爱,更何况我记得师傅曾提起过此人…… ”
止住念头,钟瑶秀终归不忍心在师妹出门做任务前说教她,便转移了话题,向沐白双嘱咐捉妖任务的一些事项。
“总之,双儿你切记要认真对待此次任务,它关系着你能否正式拜入邢长老门下学习捉妖剑法,这是旁人求不来的机会。我猜想,这也是师傅她老人家在闭关前,即使看到你有伤在身,仍急切委派给你捉妖任务的原因。”
师傅名唤钟舒情,乃明若山上的符术宗宗主。
钟舒情有一女儿,也就是沐白双的师姐,眼前的钟瑶秀是也。钟舒情对钟瑶秀教导严厉,寄托厚望。不出意外的话,钟瑶秀将是符术宗下一任宗主。
钟瑶秀刻苦习得一身画符本事,在日日的严厉教导下,她已回忆不起来母亲对她的温柔疼爱,她渐渐习惯了只唤钟舒情师傅。她对钟舒情更多的,是敬畏之情。
而沐白双呢,据钟瑶秀师姐所说,是师傅她老人家十五年前在山门口捡到的,当即便带回了宗门从小抚养长大,全宗门的师伯师姐们都对她疼爱有加。沐白双长在符术宗,却不擅画符,自己兴趣使然,自小去旁听隔壁剑宗的课,虽然名不正言不顺,竟也抓住机会学到了一些真本事。
听完师姐的嘱托,沐白双点头,拿起自己的长剑,握在左手。
“多谢秀秀师姐关心我,虽然右手有恙,可我左手使剑的功夫也不差,还有师姐画的符咒帮我,少则三天,多则五日,我定会顺利完成任务!”
钟瑶秀对这声秀秀师姐很是受用,小丫头不知多久没这么亲昵的叫过她了。
“年轻人嘛,有这般自信就对了!时候不早了,明日便要下山,你今晚早些休息。师姐我先走了”。
钟瑶秀朝沐白双眨了眨眼,依依不舍地同她告别。
走出门外,钟瑶秀不由得再看了眼先前被师妹盯着出神的落花。
已近黄昏,雨终于停了,只见残花早已被雨打得不成样子,在污泥里辨不得形。
“那就依师傅老人家交代的,待雨终停,才是时候扫除个干净。” 钟瑶秀定了定心神,这才施展符咒,乘坐法器飞走了。
屋内,对一切全然不知的沐白双正忙着收拾自己的包袱。
说完全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是她第一次出任务。听说这次要捉的妖兽是从岷渊逃出来的,攻击力倒不是很强,排不上名号。可是它狡猾得很,水性强,极善遁形。
“恐怕它会借雨势隐匿行踪,我得多备点追踪符和避雨符。”
“对了,师姐还嘱咐我多带点衣裳。下了雨身上闷闷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