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丹凤眼里似有星星在闪耀。
“说了你又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赤菟忿忿道:“这石像虽与海棠有几分相似,可明明是女人的扮相,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什么?”暮音抬眼看她,眸里浮上一抹诧异,随即,诧异又为怜惜与同情替代,“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姐姐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海棠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她不过是钟爱男子的装扮罢了。”
“你被她骗了,小、白、兔!”
她声音轻飘飘的,却如绵绵不绝的柔丝,将赤菟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动也不能动。
“你胡说!”赤菟僵硬的脸一下子变得唰白,“你在骗我......”
“与她费什么话!”
暮音身旁突然降下一团黑气,转而化作一名戴着人手面具的黑衣人。
暮音勾唇一笑,朝他作揖:“掌使,我不过是念在她将牡丹带来的份上,想让她死明白点,这才啰嗦了几句。不过地上之人确是牡丹,您可以动手了!”
永夜上前两步,审视着地面过分安静的虞堇堇,眼角微微翘起:“牡丹啊牡丹,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他抬起右手,掌心瞬时出现一个发着蓝光的圆球,球是西瓜一般大小,质地如玉,面表玲珑,其上光色微弱,有许多纵横交错的纹路。
“等你吃饱了,变回白色,我们就回去!”
他轻抚两下球顶,腾出右手,让圆球悬在虞堇堇身体上方,随后两手相扣,十指指尖两两对应,鼻腔发出断断续续“嗯唔”声的同时,球上微弱的蓝光也在一点点加强。
霎时,一只纤细又透着凉意的手紧紧抓起他的手腕。
他眉头一低,斜眼瞧去。
一张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瓜子脸似在发抖,瞪如铜铃的眼睛似在说她此刻有多么的惶窘与震惊。
“你刚刚......叫她什么?”
颠颤的声音里带上了对他言行的质疑还有对自己错听的期许。
永夜镇定地收回目光,一个甩手便将赤菟推倒在地。
赤菟后背重重撞在一根落了朱漆的大圆柱上头,似感觉不到疼痛,她未发出一声喊叫,而是呆呆地看着斜侧正安静躺在地面上的人,张开的嘴巴怎么也合不拢。
“亲手将你们的仙子推向深渊,”暮音笑意盈盈地端详着她脸上的变化,“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的名字便能震动整个妖族,每个赤灵妖都会永远记得你。你出名了啊,小白兔!”
“不过嘛,等取了牡丹内丹也便到你了,所以,安心走吧,用不着愧疚!”
赤菟缩起肩膀,头低低垂着。
暮音的一番话,让她仿若置身于雷雨交加的幽僻森林之中,嗔怒的惊雷似要穿透她的身体,将她粉身碎骨;冰沁的雨水似要钻入她的心脏,拷问她的灵魂。
原来愤懑的情绪转为懊悔、内疚与害怕,仅剩的一点期待也化为乌有。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那样的期待,即便虞堇堇不是牡丹仙子,她也不该为自己的私欲而将其交给居心不良的暮音。
昨晚,当指尖将要触碰上那道暗红色伤口时,她也曾有过片刻犹豫,只是在诱惑面前,理智似乎也不值一提。
五百年了,她与海棠一别便是五百年,真的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她只是太想见海棠了,这才一步踏错!
可如何会想到,形容尚小的虞堇堇会是持重沉稳的牡丹仙子!
回想起虞堇堇最后的话,又何曾不是对她的警告?想到这,她的心就像是被虫子啃咬着,一阵挠心的疼席卷而来,漫至全身。
此刻,虞堇堇上方的圆球已变得深蓝,球身徐徐转动着。俄顷,球顶上冒起一团蓝烟,至上而下,朝虞堇堇飘旋而去。
永夜的目光随着蓝烟漂移,越是往下,眼角撑开的弧度越是明显。
然而尚未移至一半,蓝烟便为一团飞驰而来的红光冲散,顷刻消失于庙堂之内。
永夜浓眉一震,瞳孔微缩,怒视着落在堂前已成了人形的那道红光。
“小小赤灵妖,竟敢惊扰本使的好事?”永夜眼神如刀。
赤菟捂着心口,唇角溢出一抹血痕,对视上他充满煞气的目光,怯声道:“你们究竟是谁?”
“问冥王去吧!”
永夜手掌转向赤菟,至掌中漫出的一股黑气立时朝她奔去,如绳索一般,缠绕在她身上。
黑气劲头惊人,越收越紧,赤菟还未来得及挣扎便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五脏骤然紧缩,痛得似要炸裂,她的脖子也被紧紧缠着,几乎快要窒息。
“黑袍加身,枯手为面,看来你便是魔族掌使了!”
声音清脆盈耳,却夹杂了些从睡梦中醒来后的慵懒和迷离。
“牡丹?”暮音瞪大双眼,像是头上被人无故敲了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