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堇堇下山前领着孟小鱼去了师父闭关的地方。
一开始,收孟小鱼为徒只是权宜之计,因为要带他去见海棠。徒弟于她来说不过一个虚名,况人寿短暂,挂个几十年的虚名对她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与他经历过种种之后,她便不这么认为了。
她是花仙,他是凡人。什么都不会的他却将她的命看得比所有人都要重要。他有情也有义,而情义二字,在他心里,她始终排在前面。
也许他是一位地位颇高的神仙,是师祖曾经想收也收不到的徒弟。但那又如何呢?就如他说的,只要这一世他还是孟小鱼,他便还是她的徒弟。
光阴似箭,亦如白驹过隙。
她得护着她的徒儿平安地走过余下的百年。
“师父,天界神仙如此之多,为何单单让师祖参悟大道?”
“我师父厉害呗!”虞堇堇满脸自豪。
孟小鱼“哦”了一声,随即又磕了几声响头,忽而想起什么,他道:“师父,其实刚刚......老祖给我玉简不是想收我做徒弟,是......是想让我喊他一声爹!”
“什么?”虞堇堇如遭雷击。
“真的,不骗你。”他举手发誓。
“收你当儿子?”虞堇堇难以置信,甚至觉得此事荒诞至极,“真是好笑,我去问个明白。”
可尚未迈步,腕上的手环霍地发出粉色光斑,她神色一滞:“芍药出事了!”
——
银山素裹,雪下木屋,袅袅炊烟,依稀可见。
伴着一股柴火的新香,贺止行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来,看着正给芍药运功疗伤的柳承意和那个人妖,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外头冰天雪地,屋里冷得让人心寒,遂又去找了盆来生炭火。
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哪里干过这个?不仅捯饬了许久也没见个火星,还把自己的脸弄得跟只花猫似的。
他气得将盆猛然一踹:“真没用!”
此刻,柳承意那边刚好完事,他和旁边的人互看一眼,一时无话。
贺止行见状,忙跑上去问芍药情况。柳承意边走边说:“屈前辈驱了她的寒气,我护了她的心脉,再加上无味散,应该无碍了。”
贺止行一听,忙双手合十感谢天地。随即转头跑去唤芍药:“芸儿......芸儿你醒醒,看看我啊!芸儿......”
“芍药她还很虚弱,你......”
“什么芍药,她叫时芸!”贺止行怒眼瞪着站在旁侧的男人,“她身子本来就弱,你为何还执意让她去那种地方?”
屈福看着他的脸,欲言又止。径直去捡了炭盆,生起了炭火。
柳承意看着自己腕上发光的手环,陷入沉思。
“芍药!”
一道红光闪现,虞堇堇和孟小鱼霎时出现在屋内。虞堇堇找准地方,一掌拍开贺止行,呼喊芍药,诊脉发现无碍后她问柳承意:“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何来这?”
柳承意正要说话,贺止行立马指着炭盆边上的人:“都是他,非要芸儿进那个寒冰洞。”
虞堇堇视线落在那名素衣男人身上:“你就是芍药说的屈福?”
屈福拱手一礼:“小人生于一千五百年前的黎国,也是一名赤灵妖。”
虞堇堇记得他在竹林里面说过,是要找芍药去救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他微微叹气:“仙子随我去,一看便知。”
“我也去!”孟小鱼忙道。铺垫了这么久,他也是好奇的。
屈福移目虞堇堇,欲征求她的意见。
虞堇堇余光瞥了柳承意两次,终究不敢正眼看他,只给屈福说了声“走”。
三人走后,贺止行坐在地上,笑看柳承意:“柳兄,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柳承意斜斜靠在门边,似在思考。
寒冰洞内冰寒刺骨,曲折的小道如长了苔藓一般,孟小鱼差点就摔了一个跟头。
三人走了一阵,直到更暗了些,屈福才说到了。
前方,入眼的是一个圆形水池,池中央放着一规则的方形冰棺。
“就是那儿了!”屈福喟叹,“已经一百多年了!”
虞堇堇迫切地想一探究竟,便轻身飞了过去。
孟小鱼抱着双臂瞥一眼屈福,尴尬一笑,踩着水池上的冰,也慢慢挪到了中央。见先到的师父脸色不对劲,他探头往冰棺内一瞧,竟被吓了一跳。
“呃......这......是贺郎君吗?他明明刚刚还在屋里呀!”
棺内的人身盖一片红色披风,面容威严,眉宇间隐隐约约透着一种英气。
“怎么回事?”虞堇堇问。
这时,屈福也到了中央:“看见贺郎君时,我也很惊讶,世上如何会有另一个将军?但见芍药和他好,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