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下了两场春雨,草木更绽出新绿。
石子路还泛着潮湿的水意,银烛跑进院子。
“公主。”
宁久微低头专注地写着什么,闻声随口答应, “怎么了。”
银烛郁闷地说,“顾大人又被兰华公主半路带走了,说是去坐画舫游湖了。所以大人差人来说一声,晚些再到王府。”
“知道了。”
银烛走过去挨着轻罗,和她一起研磨。
“公主不生气吗?”
宁久微画下一只蝴蝶,“不生气。”
银烛:“可是、可是……”
轻罗肩膀撞她一下,“可是什么呀。”
“兰华公主和北契王自北契远道而来,是贵客,要让她玩得高兴。这也是顾大人的责任。”公主安抚地说。
银烛哦了声,“可是万一,顾大人真被兰华公主抢回北契去了怎么办?”
轻罗敲了下她的脑袋。
宁久微漫不经心,“抢走就抢走罢。公主能和亲,若为和平故,本公主也愿意牺牲驸马,联姻北契。何况兰华公主那么美,也便宜驸马爷了。”
“啊,公主,你不在乎驸马啦?”银烛震惊又忧愁地问。
宁久微抬头笑了笑,“在乎啊。”
银烛搞不明白。
“那你说万一驸马见异思迁该怎么办。”
银烛想了下,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把驸马踹了。”
她轻笑,“对啊。顾大人那张脸要沾花惹草,不管什么麻烦都是他的事。应付不了,那驸马就该换了。”
宁久微说着放下手中白毫,拿起画完的扇面吹了吹。
轻罗看了看公主精心制作的折扇,“公主,这是要送给驸马爷的吗?”
“不是呀。”她小心地放下扇子晾着。
银烛说,“我猜是送给祁二公子的。”
宁久微点头赞许,“真聪明。”
银烛得意一笑。
“画了这么久有点饿了。”宁久微摸摸肚子, “有没有吃的?”
“厨房有新做的糕点,公主要不要吃?”
“好啊。”
“我去给公主端过来。”
银烛说完往外跑,半路忽然停下回头禀报, “公主,魏叔来了。”
她说完继续蹦跶着去厨房。
不一会儿便见魏眀前来,“殿下。”
“魏叔。”
宁久微站起身。
魏大人行礼后道,“公主想查的事已有些眉目。”
“如何?”
“承宣伯爵府并未参与党派暗斗,至今也一直安分,暗中没有什么动作。”
宁久微若有所思,“是吗。”
魏眀:“唯一的异常或许是,小爵爷变卖了好几处家族产业。”
宁久微奇怪地抬眼,“变卖家族产业?他承宣伯爵府还缺钱不成?”
魏大人淡淡一笑,“那就不得而知了。并且这笔钱去路不明,但能确定的是和御史台有关。”
“御史台?”宁久微皱了皱眉,“顾衔章难道还有事瞒着我?”
“应该不是。顾大人暗中为陛下铲除异心之臣,御史台一半实权暂时交到了左少卿手里。”
“左少卿。”
段灼。
宁久微走到一旁坐回醉翁椅上,“为什么呢。魏叔还查到什么?”
“没有了。”
“那能把段灼带过来吗?”
魏眀笑了笑,“公主是想审问左少卿?我已经试过了,段灼此人,有顾大人的影子。不管是明是暗,都问不出什么。他品行刚直,不畏强权,若铁了心不说实话,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的。这样的品性也让人很难相信会徇私,所以我还在调查。”
“毕竟是能被顾大人看重的人。”
宁久微半躺进椅子里,“他会不会是被威胁了?”
“不会。段灼此人身世也算堪怜,和顾大人相似。孑然一身,没有弱点。”
宁久微垂眸顿了顿。
“是人总该还是有弱点的吧。魏叔既然查了,一定无论如何能查到些什么。”
魏眀低眉道,“是费了些精力。有个姑娘,或许和左少卿有些关系,是幼时相识。不过连我也无法确定,人是否真与左少卿有联系。”
“这姑娘能找到吗。”
“可以是可以。”
魏大人温声道,“只是殿下,要牵连无辜之人吗。”
宁久微抬头,“只是做个戏试试而已,不会伤害无辜的。我就是想知道小爵爷到底想做什么,还有段灼,要是真有问题,手段不重要。”
他笑意不变,“王爷不会答应的。”
毕竟这种以无辜之人作威胁的手段可算是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