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问道:“姑娘与前任骠骑大将军程封是何关系?”
“他是我爹。”程凌眼中燃烧起名为仇恨的怒火,直视着魏信,愤恨道:“我要卫燃死!”
短短的几句话,让魏信明白了眼前这位叫做程凌的姑娘和厉王卫燃的关系。
既然是仇敌,又素未谋面,那这个潜入厉王府的任务……
“胡闹!”李牧骞上前,一把拉开人,看着魏信解释道:“师父,阿凌她不懂事,您别怪她,我这就让她离开这里。”
他从程凌身上拿回自己的手牌放回腰间,然后推着人往外走。
程凌自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蛰伏京都三载光阴,就是为了等这样一个机会。如今等到,她怎能轻易放过。
“李大哥,你让我去!你让我去,求你了……”程凌哀求着他,见他态度坚决,又看向魏信,喊道:“掌司大人,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求您了……求您了掌司大人……”她的双手紧紧抓着门,生怕自己一松手,这个唯一可以接近卫燃亲手报仇的机会就没了。
屋内的人,一双鹰眼深邃,默默看着程凌那双祈求的眼睛,最终,他舒了一口气。
“牧骞,放开她。”
李牧骞听到声音后身子一怔,不可置信地回头:“师父,阿凌只是一个弱女子……”
魏信看向门口狼狈的人,转瞬间心中起了一个计划。深邃的鹰眼几乎是要将程凌看穿,手中的两颗石球不断转动。
蓦然,手上动作停止,他看着程凌道:“好,本司答应你,但你要听我墨羽营的指挥,不可擅自行动。本司奉陛下之命调查韩大人之死,若幕后之人真是厉王,自会禀明陛下。陛下向来公私分明,我大凉律法也绝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
“师父……”李牧骞听着魏信的话,强忍着担忧。
程凌心中却是喜出望外,嘴角浮上一抹笑意,对着魏信便是深深一躬:“多谢掌司大人成全。”
李牧骞抬手去碰程凌,她后退一步躲开:“……”
“抱歉,之前偷了你的手牌。”程凌望着已经物归原主的手牌,心思把定,“但我程家的仇,我必须亲手找卫燃讨回来。”
程凌的话,让魏信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厉王府铜墙铁壁,一般的法子,墨羽营的人的确进不去,但若是另辟蹊径呢?
他看着程凌陷入深思。他必须要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一个不被卫燃和他的属下轻易察觉的计划,将程凌送到厉王府中。
程凌越过李牧骞,上前看着凝眉深锁的人,微微一笑,道:“掌司大人可是在想如何将我送进厉王府中?”
“……”魏信哑然看向她。心中一惊,暗道:这姑娘心思细腻聪慧,竟能看穿他此时心中所想。“姑娘说出我心中所虑,想必是有了对策。”
只见程凌微微一笑,悠然道:“果然瞒不过掌司大人。”
魏信直言:“说吧,你要如何进入厉王府?”
程凌转身,环顾了一圈四周,视线把屋内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而后站定,抬手指着紧闭的大门,闭眼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
泠鸢阁的靡靡之音,透过门窗,从四面八方传进她的耳中。
她笑了笑,末了,坦然道:“泠鸢阁背后虽不是官府掌管,但掌司大人还是有能力安排我进来的吧?厉王每月初和十五都会来泠鸢阁——”
“不行!”
李牧骞打断她的话,“真要进了泠鸢阁,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无所谓了。”程凌轻笑,继而转身看着李牧骞,“我娘死不瞑目,程家只剩我一个,若不能为父亲和姐姐报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李大哥,承蒙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是抱歉,此仇我必要卫燃血债血偿。”
程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被雨水浸湿的衣裳贴在身上,让她瘦弱的身子越发寒冷,但眼中却是坚定无比:“以掌司大人的能力,帮我弄个新的身份应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