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邀了我,又何故大惊小怪起来。”南宫焱款款而至,话语间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对于南宫焱的突然出现,安平不可置信,明明亲眼看着她不久前进的宴会殿,怎偏巧到了晨晖园。此时的安平神思恍惚,平日里想见的人陡然立在自己的身前,打乱了他所有的思绪和行动。
南宫焱也不说话,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呆若木鸡的男子。
邀约确实是韩君后假手转达的,说是转达实则为命令。当南宫焱进入宴会殿后,有个下级官员借着问候的名义来传的话语——君后请她前去一叙。并且有宫人带路,正是当日截胡南宫焱出宫的下人。而今有宴请,耳目众多,南宫焱猜测君后断然不会亲临,所以她要见的十之八九是君后口中的戚家大公子。
“南宫……将军。”安平似大梦初醒,还有种偷窥被当事人抓现行的感觉,试探地问道,“将军为何在此?”
见眼前人这般问话,南宫焱暗自发笑,未见过面却是知道来者是谁,而表情和话语间又透露着不知情。她不得不寻思起君后是唱得哪出戏!
“有人跟本将夸口,说此地景致不错,定要来赏玩。”南宫焱依旧站在亭外,身姿挺拔,秋日的暖阳映照在她的身上,仿佛沐浴着神光。
安平确实反应慢了半拍,但他并不呆傻。臣僚官职再高也须得遵守规矩,如官员私自在皇宫内各处闲逛定是禁例之一,作为大将军的南宫焱不可能不知晓。
“那人没骗将军,晨晖园是处好地方。”
安平收敛身形,面露浅笑,内心却焦躁不安。这平日里人影也不见一个的地儿,偏生今日一个接一个的来人。他仰起头往戚俊离去的方向张望,若是被他人发现南宫焱私闯晨晖园那可是大忌。
南宫焱见安平东张西望的,行为举止亦愈发怪异,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便单刀直入道:“难道公子只与我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没有别的事要交代?”
“交代?”安平心里忽地咯噔一下,难不成偷窥的事情真的被她发现了?想到这,他只觉气血上涌,脸开始发烫。安平心虚地低下头,搬弄着手指,不知如何开口。
南宫焱挑了下眼眉,忖量着这出戏的疑点。她想着既是君后亲自安排,而戚公子却不知情,此法不似君后的作风。若是戚公子实为假装不知情的话就能说通,那便是玩得一手欲擒故纵的把戏,瞧这脸儿红得可就跟真的一般。
“公子看模样年岁尚小,可这记性有些差,好好回想下我为什么来这里!”南宫焱提高了声量,语气明显带着些霸道与不屑。
“啊!是为什么?我……我不知道。”安平闪烁其词,他被南宫焱的语气镇住,差点把偷看的事说漏嘴。他横下心,无论南宫焱接下来说什么他只要死咬着不松口承认就行。
南宫焱等着安平回话,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安平瞬间感受到周围空气急速变冷,他偷偷瞄了眼南宫焱,心想着是惹怒她了么。他浑身都不自在,徘徊在是说与不说的边缘。
好在不远处及时传来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两句训斥声,听起来帝君快要进殿了。
“将军还是先请回殿赴宴吧,若是晚了,帝君那不好交代。”安平也顾不上南宫焱的冷脸,连忙提醒她赶紧回去。
显然南宫焱也意识到外部情况有变化,她嗤笑道:“既然公子不予明说,那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南宫焱转身便走,不留一点儿情面。
至此安平才敢松口气,但又看到南宫焱走得干脆利落,不由得喊出声;“南宫将军,我送送你可好?”
南宫焱顿了下,语气仍然很冷淡:“男女有别,公子还请自重!”
安平呆呆地望着南宫焱消失在眼前,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少了南宫焱强大气场的威慑力,安平终于恢复平日里的冷静。他迅速在脑内复盘起整件事的始末,最大的问题是南宫焱为何出现于此,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郡王,小的回来了。”阿福匆匆赶回。
“怎就你一人,戚俊呢?东西找到了?”安平回过神,见阿福只身返回,不禁问起缘由。
“小的发觉这戚公子有点古怪,您来评说下是小的多心还是戚公子有问题。小的跟他一同寻了好多地方,能去的地儿一个也没落下,愣是找不到丢的香囊。”阿福额上还沁着细汗,确实下了番功夫,继续说道,“小的以为戚公子会死心,未曾想他说要回泰和殿再找找。您也知道我没法进去,戚公子便让我先回来。”
“怕是被哪个下人拾了去?”
“也问过,都说没见着。小的都怀疑戚公子是不是真丢了香囊!”阿福气鼓鼓地,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等等,你刚说什么?”
“下人说没见着香囊。”
“不对,另外一句。”安平似是有些想法,呼之欲出。
“嗯?小的怀疑戚公子没丢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