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恰有一座凉亭可供小憩。她醒来惊现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层落英,原是凉亭旁的海棠花开得正盛。春日艳阳天,又得此美景入眼,她顿觉心情大好。那年祖母一举高中,入仕为官后便请了巧匠造了这海棠园。”
“不曾想袁老大人还有此等浪漫趣事,本宫定要好好观赏园中美景方可无愧她老人家的用心。”安平彼时只能从别人口中听些趣闻轶事,而今能亲自体验,属实增添了几分乐趣。
“殿下能来已是对袁家存着莫大的荣幸,只是……”赵氏犹豫不决,眼神分明飘向安平身后的立夏。
“但说无妨。”
赵氏迟疑片刻才启口道:“今日宴会仅限男眷参与,所以还得劳请殿下的这位女随从在园外稍作歇息。”
安平顺着赵氏抬手的方向而望,斜后方的位置确实有一间门窗敞开的小厢房,里面坐着几位女子,难怪府门至海棠园的途中鲜少见袁家的女眷们。
“既是如此,本宫理应入乡随俗。立夏,你且去那候着。”安平吩咐道。
“是,郎君。”立夏施礼,随管事前去厢房。
赵氏引着安平继续往园内走,园内海棠树种类繁多,姿态各有千秋,较为遗憾的是如今正值夏季,海棠花期已过,无法欣赏繁花似锦的热闹景象。
绕过大片的海棠便能清楚地看见园中全景,亭台轩榭由廊相连,假山怪石林立,其间点缀了些花草翠竹,相得益彰。
今日赏鉴会安排于池中央的轩榭里,此刻受邀之人悉数已至,赏景闲谈皆有。有十五六人,这些男眷大都有着声名赫赫的家世。
赵氏清了清嗓子,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承蒙各位公子赏脸受邀,赵某人感激不尽。现下人已到齐,还烦请各位移步轩榭。”
赏鉴会一般以书画、器物、绣品等为主,大多是出自名家之手的稀罕物。其间也会穿插些互动,比如行酒令等。
安平与赵氏坐了前排中间的雅座,而后其他人才各自落座。而与众人对向的区域摆着一张古琴,待众人就座完毕,一男子从外款款而入。
瞬时人群间出现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一时间激起了安平的好奇心。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一双桃花眼深情流转,尤其是左眼角还有颗小小的泪痣为其增添妩媚之气。他身姿欣长,搭配月白宽袖衣衫又显得文质彬彬,同一人却散发着两种气质。
“雅乐居的头牌之一柳三郎,是姚都城内的风云人物。”赵氏见安平面露疑色,便解释与他听。
安平不认得本人,但柳三郎的名号多少是听过的,再者提到雅乐居更是倍感熟悉。
旁人立刻恭维道:“都说柳三郎是大腕儿,不是谁都能请得动,还得是赵郎君有本事。”
赵氏连忙摆手,自谦道:“全然托了家母的福气,赵某愧不敢当。”
柳三郎并无多言,对在座的各位浅浅施了一礼,继而坐定抚琴。他的琴乐饱含柔情与眷恋,让人心生憧憬。
琴音过半时,袁家家仆各自手持赏鉴物品陆续入内,向宾客逐一过目,而后再将它们有序地摆放于左右两侧的长桌上。待一曲终了,所有的赏鉴品已大致亮了相。
“这柳三郎琴技果真如传闻般高超,百闻不如一见。”安平此番话发自肺腑。
赵氏见安平是真心欢喜,立即附和道:“柳三郎不止琴技了得,诗书亦是在行。这赏鉴会本就无趣,我想着若是由三郎出面那便有趣儿了。”
柳三郎盈盈欲笑,站起身向众人又施一礼:“三郎有幸得袁大人教诲,心存感激。而今贵府有我能帮衬的地方,三郎自然是义不容辞。”
安平暗自感叹,此子谈吐文雅、才情俱佳,若非旁人点明身份,谁又能猜到他来自雅乐居。
忽地人群中传出一声:“烟花巷柳之人也配出入官家!柳三郎多半靠着一副非男非女的皮相魅惑人心罢了,他能爬到今时之地位与在座的各位脱不了干系。”
众人纷纷扭头寻找说话之人,乃是正坐于靠边的一位男子。
那人话锋突转直冲安平,怪里怪气道:“哟,我差点忘了南宫将军亦是出了不少力呢!”
此刻男眷们面面相觑,既惊叹这男子口出狂言,又窥视着话中涉及的两人是何神情,一时竟有些忙不过来。
赵氏方从愣神中惊醒,慌忙唤家仆牵制住男子,这才得空抹了把额上的冷汗。
“大胆,你可知诋毁他人名誉是触犯了律法,何况殿下与将军身份尊贵,哪个都不是你惹得起的。”赵氏脸色黯然,小心翼翼地寻求安平的意思,“殿下,这事儿您看怎么处理?”
安平此时板着脸,周身涌动起阵阵冷意,吓得在场的其他人纷纷退至两旁。只见他走至那男子跟前,似笑非笑。
“方才的话本宫未曾听清,你再讲一遍可好!”
“我……我说南宫将军和柳三郎有私情……”
到底是深闺男眷,被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