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算有了些眉目,顾经年在莲花岛时就察觉出七彩莲有些奇怪,机缘巧合之下没有再查下去。
原来藏在这十里香里!
但百里村泉水鸡上的味道,又如何解释?恐怕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没骗你吧!”
阿喜望着顾经年眉头皱了又松开的样子,猜想他是闻到七彩莲的气味了。
“这事可不能说出去,只能私下查访,要是被他们的耳目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何况七彩莲有何作用,还是未知数,先不要声张。西南虽然药毒高手众多,我细想了下还是不能让你犯险,万一他们嘴不严,那就麻烦了。还是我找人吧。”顾经年道。
“我要找的可不是一般人,你可听说苍山上的双喜阁,阁主司徒玉生,妙手回春,擅辨天下药草,当年有人中了那蛊虫的毒,就是他救回来的!”阿喜道。
“这神仙般的人物,如何会帮你?还是说……”
顾经年知道阿喜自来也不说大话,也不常麻烦别人,能帮她的人想来交情匪浅。
“偶然相识,颇为投缘,共经生死,知交谈不上,但这个忙我想他会帮的。”
阿喜本不想细说,但对上顾经年满是探究的眼神,还是开口解释。
说起来阿喜和司徒玉生的故事也有些机缘在,那日她与胡姜一行人上山,她因着山路不熟悉与人走散,茫然无措之际,遇上了到滇西采药的司徒玉生。当时司徒玉生不慎崴了脚,难以前行,就坐在草丛里。阿喜起初还以为见了猛兽,吓得要往树上爬 。听到“野兽”开口,才确认是个人,随后又按他的指使找来草药,天色已经渐黑了。司徒玉生远远地瞧见几只暗绿的眼睛匍匐在远处,凭借多年采药经验,连忙让阿喜就近寻些柴火燃起,驱赶野兽。
山下的人也寻着火光找到阿喜,当时阿喜以为不会再见此人了。直到阿喜后来化为“无柳公子”,有了些名气,司徒玉生请她上双喜阁画一幅后山的烟波流水图,二人才相认。司徒玉生感念阿喜相救之恩,相谈之下也颇为投契,于是阿喜每每到苍山采风时,若是顺路,都会去双喜阁讨一盏茶喝。
“好,那我等你消息。阿喜朋友众多,如今倒有不少我没见过的人了。”
顾经年噘起了嘴,觉得这些年真是错过了她许多事,也不知道是怪自己还是怪她,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
“你北地的朋友我也不相识呀!还有锦城,恐怕还有更多呢!莫要太计较这些!”
阿喜一脸大气地拍了拍顾经年的肩膀。
这一举动倒像她是大丈夫,他像小女子似的。顾经年脸上有些不自在,嘴上还在逞强:“你若介意,有机会我一一带你认识!”
“我不介意。”阿喜说着随意地拿起顾经年桌上的《孙子兵法》翻看。
堵住了顾经年的话。
“别看这个了,你不是要看《隅园图》吗?”顾经年说着又去床下翻箱子。
阿喜瞥了一眼,他匍匐着,整个人都要钻到床下的样子,忍住不笑出声来。
半晌,顾经年抱着一个已经积灰的木箱子钻了出来,还吹了吹上面的灰。
“阿嚏,阿嚏。”
阿喜连打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转身问顾经年:“你就是这么对待名画的?”
“这不是真迹,我早就还给店家了,这里的是我临摹的。”顾经年打开箱子。
“啊?”阿喜下意识道。
“笔迹粗旷了些,不过一笔一画都是照着描的,不得已出此下策。隅园我是没去过的,你要仔细瞧瞧。”顾经年铺开画卷。
再看一遍《隅园图》,阿喜静静得拾起脑海里江南的碎片,每一座亭子甚至一条回廊都瞧得仔细。可这分明是隅园的复原图,根本瞧不出什么不同。只是那波光嶙峋的湖面,藏在亭子后面,若不细看不会发现,湖面上飘着几朵莲花。
“这莲花,隅园是没有的。”
阿喜指着一处,原先也应该是带着闪光的,可能顾经年临摹时没注意。
“哦?”
顾经年凑过头去瞧。
孟之齐曾言蛊虫颜料乃苍山友人相赠,那山上可得蛊虫之处唯双喜阁而已。
“这里可否寄信?”
阿喜直愣愣地盯着画,声音冒出来时,顾经年还确认了下是在对谁在说话。
“可以,不然我怎么给你寄信?”
顾经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有没有一定不会丢的且快的那种?我怕再晚来不及了。”阿喜抬头说道。
“你要寄到苍山?快马加鞭怎么也要一月有余。”
顾经年不解。
“我把十里香寄给司徒先生,现在墨北城皆以此为佐料,甚至军营里也在用,若真有什么异样,等我带回去恐怕为时已晚。”
阿喜觉得大事不妙,又生怕自己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