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心跳加速,突然楞住了。
“顾公子,你怎么来了!”还是阿帘转身看到来人,脱口而出。
“前些日子太上老君托梦于我,说西南方有人挂念我,让我速速前去。我怕有人相思成疾,这不就来了?”
“咳咳,别胡说,这里是寺庙,神灵在上头看着呐!”
阿喜转过身来,颇有些怒意。顾经年来这里,何故借了江曼的口吻,害她白高兴一场。
“阿喜见到我不开心吗?我可是千里迢迢过来的。”顾经年有些委屈。
“那阿楠在何处?怎么没看见他?”阿喜反问道。
阿喜的话有些尖锐,顾经年有些无所适从,一时无话,朝陪来的阿柠使了个眼神。阿柠瞧着自家公子有话要说,立马拉着阿帘就往远处走去。
“阿楠他忙着练武,抽不开身,托我来看你;哦对了,曼姐姐年前诞下麟儿,秦大哥也升了官。他们都好着呐,我……我听说菌子长在雨水季,上次你许我之言可还作数?”顾经年心里有些慌乱,难得的语无伦次。
见眼前之人不作声,只低头思索着什么,怕她胡思乱想,顾经年又开口道:“我不敢说是我来,是怕扰了你们,也怕有人发现,以后就不能寄信给你。但又怕你不来与我相见,这才……才假借江曼之名……”
“傻子。我并非不开心你来,只是我与曼姐姐三年未见,昨夜我既惊喜又忧惧,没成想今天落了空。曼姐姐他们过得好,我也是开心的。如今的情境,不能见面,对彼此也好。”阿喜抬头远远地望着天空。
顾经年垂下的嘴角终于扬了扬,眼里泛光,从怀里掏出个包裹递给阿喜。。
“喏,你最爱的桂花糖糕帮你带来了!阿喜许我的菌菇煲何在?”
桂花糖糕……阿喜忘了,她从未跟顾经年提过觉得糖糕甜腻之事,又看他不远千里带过来,不好辜负他一番心意。只玩笑道:“糖糕换菌菇,顾公子好会做生意!”
“那可不!行走江湖多年,当然要‘以心换心’。从不做赊账白食之事。”顾经年也恢复了嬉皮笑脸。
“你来得巧,胡姜昨日正巧采了些回来,只是我不知道你来,也没带上山。要不,你悄悄随我回趟家?好像也不妥……我该如何跟阿爹阿娘解释……”
“阿喜不必为难,我们在山脚下租了个小院,早晨我让阿柠去买了几筐菌子,就等着你呢!”
敢情是早有预谋的……
“你……我……哎呀……阿娘知道我来庙里,我总要知会她一声……”阿喜有些犹豫。
“方才上山时,我已经托人去衙门里说了,你在寺庙后山采风,要晚些回去。”
“你怎么……总是背着我替我做决定!”
阿喜有些生气,自己像个蛐蛐,在竹笼里想办法四下逃窜,终是成了别人手中的乐子。
“你先随我下山,我慢慢解释给你听。”见阿喜生气要走,顾经年拉了拉阿喜的袖子。
袖中的手帕掉了下来,上面还绣着几朵菌子。
顾经年捡起来,上下瞧了瞧,收进怀里,笑嘻嘻地道:“我们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登徒子!臭流氓!快还给我!”阿喜气急了,哪里还有斯文小姐的模样,对着顾经年一顿拳打脚踢。
“不得了不得了!阿喜这般泼辣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天神显灵,我竟然有这样的运道!”顾经年握住阿喜捶来的拳头,放在胸口。说完还不忘朝天神殿的方向拜了拜。
“无耻!休想让我给你做菌菇煲!”阿喜挣脱,转头奔下山。
“哈哈哈哈哈。”山上传来男子畅快地笑声,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马车上,阿柠和阿帘坐在车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这三年的过往,不时传来笑声。
马车里氛围就没这么融洽了,两人相顾无言,阿喜更是冷着脸。笑声透过车帘传进来,阿喜觉得有些闷。
原来信里的融洽不过是假象,三年的分离,倒有些让她不认识顾经年了。
“滇西的空气都这么清凉吗?”
“山路陡峭,一点也不输锦城。”
“花也娇艳,许多都是不曾见过的。阿喜,你还记得如苏花吗?”
顾经年的话源源不断,回答他的却只有空气。阿喜气而不理人的习惯,还是没变过。
“美人图上署名的无柳,是不是你?”
窗边人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瞟了一眼,接着又看向窗外。
顾经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追问道:“我把画都买下来了,你觉得如何?”
“你到底想做什么?”
“……”
“作画不过是我的喜好,有人欣赏,于我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若顾公子赏脸,想要几幅,找慕苍付定钱就是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