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第一夜,因着白日颠簸劳累,几人都睡得很香。
顾经年是在早晨鸟儿的啼叫声中醒来的,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翻身看了下隔壁床的江楠,这小子还在呼呼大睡,那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吧。
本还带着几分困意,一想到今日傅先生教骑马,立马套上衣衫。
刚掀开帐篷帘子,一阵刺骨的春风就灌进脖颈,顾经年连忙把领子捂了捂严实,幸好穿了夹绒的短褂,这塞外的早晨可真叫人打颤。
天刚蒙蒙亮,环顾四周,也不见人影,只隐约能见到远处有几个牧民把羊群往远处赶。
顾经年想学骑马非一时兴起,在南方那些年,遍览群书,就很向往书本里描绘的北方草原策马的场景。江南多水流,人多地少,鲜少有能让人驰骋的广阔地界。
如今见到这广阔无垠的草地,书中的景象全都浮现出来了,耐何天地辽远,人若渺小一浮尘……顾经年望着远方,竟痴痴地出了神……
“想什么呢!”阿喜从顾经年背后绕了过来,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莫不是被九天仙女勾去了魂魄?让你这呆头书生魂牵梦绕?”
思绪被打乱,顾经年却也不恼:“阿喜别闹,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在吸天地之灵气,这可是注助益于大脑的妙事。”转而盘起了腿,双手插进袖口,时而目视前方,吸气吐浊,时而闭目凝神,沉思打坐,很有种道骨仙风的高人气息。
阿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过了片刻,顾经年转头:“阿喜,你也快试试,保证你神清气爽!”
阿喜将信将疑,终是跃跃欲试的心胜了对顾经年行为的不解。也学着他的模样,有板有眼地吸气吐气。
果然上当了,看你还敢背后拍我!
心里闪过的念头,让顾经年小小地得意了一把。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道:“阿喜,这天地精华可不是片刻就能吸纳的,你先在此练一会儿,等羊奶热好了叫你!”
阿喜点头,屏气凝神好不认真。
刚走了几步,顾经年转身就向远处跑去。只见玉水河边,马儿饮水,男子吹笛。缓缓上升的朝霞将山的那头映得透出一层薄薄的粉红色,塞外果然随处皆是画中人。
男子忽闻草声动,笛声罢,转身轻问:“你来啦?早呀。”顾经年作揖:“傅先生早!”
“那我们先开始吧!”傅梁牵过马儿,向顾经年招手。“我们先从上马开始,经年,先摸摸马儿,它虽认主,也懂人心,不能把它看作简单的牲畜,在战场上它就是最好的伙伴,你们先熟悉,将来遇到其他的马儿,也是从培养默契开始。”
……
待阿喜终于觉得肺中浊气吐尽,周身清爽之时,哪还有顾经年的身影!抬头看了看太阳,灰蒙蒙已散去,日光刚刚浮上山头。
还好不算晚,顾经年,之后再跟你算账!
阿喜跑到玉水河边的时候,顾经年已经骑马走了两圈了。江氏姐弟站在一旁看着。
“傅先生,曼姐姐,楠哥哥!”阿喜朝他们挥了挥手。
“阿喜你去哪儿了?早晨就不见你,还以为你和经年先来了”江曼今日穿了身鹅黄色的短衫,发髻也梳到耳后,整个人娇柔不失活力。
“曼姐姐,早晨我听说有热羊奶喝,就出去等了一会儿,没想到一晃就现在了,羊奶也没喝到!”阿喜故作娇嗔。
“这样呀,那一会儿我叫小厮跟牧民商量下,看看能不能买到。”江曼的温柔让阿喜都忘却了早晨的寒凉。
“还是曼姐姐对我最好啦!”阿喜蹦跶着挽着江曼的手。
眼看着顾经年要骑回来,阿喜灵机一动,转头问江楠:“楠哥哥,你试过骑马吗?”
江楠挠了挠头,说道:“还没有呢,家里父亲管得严,我和姐姐多半时间都在学堂,不过爬树捞鱼我可擅长!”
“那一会儿,要不先让经年哥给我们示范下如何?我也还没能骑过马。”阿喜表现出强烈的求知欲。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江楠也没多想,只是单纯觉得此法可行。
顾经年远远地坐在马上,就看到远处站着的几个人,立马就想到这小妮子肯定发现了,那也只能矢口否认。
走到岸边,扶鞍,脚蹬,跳下,一气呵成,对于天资聪颖的顾经年来说,一早上就把上下马的要诀摸了个透。
阿喜气不过,冲过去假装笑嘻嘻地说:“经年哥,看你骑马甚有天赋,可愿教我们上下马的诀窍?”
这小妮子,不会有什么诈吧?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她应该也不敢作何……
“那当然没问题,你要来试试吗!”顾经年欲擒故纵。“这上马之法,贵在借力打力,首先就是要跟这马儿打好关系,这可是傅先生的原话!”
“来你试试,摸摸马儿,看看能不能和它交流……”顾经年是认真在教……阿喜却也听不进去,佯装好学地摸了摸马儿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