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玥和钟眠二人心思各异,一顿早饭吃的十分安静。
钟眠喝着茶水漱口,默默想着,能和宫长玥相遇真的很好呢。
因为他,她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也是他第一个对她露出温和的笑。
他是第一个牵着她的、手护着她走路的人,她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是他送的。
现下,他还是第一个陪着她用膳的人。
虽然这些事情对于别人来说可能苍白无趣,但是对于钟眠而言,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她生命里的全部温柔。
宫长玥可能此生都不会知道,他的一些极其简单且无意的举动,会成为一个钟眠心中的唯一光明。
就是这仅存的微光支撑着钟眠正常生长,没有变成一个疯子。
见多了不正常的疯子,钟眠想要保持稳定的情绪是件极其困难的事,不过她做到了,因为她遇见过宫长玥。
因为和宫长玥相处的那短短一个夜晚,让钟眠知道正常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钟眠想的出神,不自觉盛了第三碗汤,一边喝一边还在思绪飘荡,她会尽全力不给宫长玥添麻烦的。
怡然居寂静诡秘,空气中似乎多了许多看不清、摸不透的东西。
立在一旁的侍女伸手想捕捉,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用过早膳,钟眠被侍女张罗着重新换了一身紫色宫装,上面绣着与宫长玥的亲王正服相配的金色凤纹,发饰也被换成了相应的颜色,一身行头更加隆重华贵。
钟眠被两名侍女被来回的倒腾,不由冷笑,媗冰是故意的吧。
钟眠垂下眸子,手指微动,蓝光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蓝色星芒滑过天际,没入了一间外表普通却内里精细的屋子。
屋子内,被宫长玥罚了板子正趴着让人上药的媗冰忽然浑身一冷,紧接着便开始惨叫起来。
给媗冰上药的小侍女被吓得跳了起来,手里的药膏都打翻了。
“媗冰姐姐,你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小侍女急得满头大汗,惟恐得罪了媗冰。
媗冰痛得面无人色,哪里有空理会一个小侍女。
小侍女手足无措,不敢耽搁,立即跑出去喊人了。
钟眠的耳力不是寻常人可比的,听到媗冰惨绝人寰的嚎叫,钟眠收回手,眼尾微扬,她是与世无争,可这不代表谁都可以欺负到她头上。
让媗冰尝尝她平时所受之苦的万分之一,算是给个教训,她可不是个软柿子。
不过,钟眠闭了闭眼,看到了媗冰背上的杖伤,便知道宫长玥已经处罚过媗冰了。
钟眠睁开眼睛,唇角微扬。
媗冰对钟眠这个王妃不敬,宫长玥是定远王府的主人,他可以不待见钟眠,但是旁人不行,若是一个奴婢都能为难定远王妃,那他还当什么定远王。
今日是大婚后第一日,钟眠和宫长玥要进宫面圣,在穿着方面自然不能太过随意。
虽然几个当事人都不在乎这些,但是有千万双眼睛盯着他们呢,身在皇权中心,身不由己才是常态。
亲王和亲王妃都有规制的正服,用膳的时候不穿正服是应该的,但是通常为了主子们少折腾些,一般都是和宫长玥一样,里面的衣服都会提前穿好,外面套上一件其他的衣服应付起居,临到出发时更换正服便可以了。
钟眠今日却被媗冰坑着从里到外穿了一身毫不相干的衣服,发饰也是不合规的,全部需要更换。
一番折腾下来,足足过去了一刻钟。
等二人准备妥当坐上马车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必然是晚了的,不过宫长玥自始至终没有催促过钟眠,因为他知道责任不在钟眠。
马车摇摇晃晃向皇宫出发。
宫长玥一上车便闭目养神,昨夜一夜未眠,此刻确实有些疲惫。
钟眠坐在另一边,见宫长玥休息便放轻了呼吸,她身怀灵墟之力,十天半个月不睡觉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马车里静悄悄的,钟眠轻轻掀起窗帘一角,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因为时辰已经比较晚,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很多卖吃食的小摊贩大声吆喝着,吃早饭的食客有的单独一人坐一张小桌,有的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吃边聊。
这样的场景勾起了钟眠心底最深的渴望,她做梦都想做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长的平平凡凡,活得平平凡凡。
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家,家里有和善亲近的家人。
然后,幼时跟着其他小孩子一起玩耍,长大点便跟着父母亲人下地劳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有机会的话便学一门手艺,为自己和家里添些收入。
到年纪了便嫁个老实本分的人,平淡的过完一生。
钟眠希望的生活是热闹的,又是平静的,周围有形色各异的亲人朋友,有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