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下的沈幼安听着屋内的声音,一时之间忘了动作,只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灯笼提竿。
屋内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沈幼安摸着墙起身,她盯着窗边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眼中晦暗不明,半晌,她突然发力,重重地将手中的灯笼砸在了地上,而后步子极重地转身闪入一处断墙后。
彩袖听着窗外的声音,浑身动作一顿,冷着眼看了须臾面前面色迷离的男人,狠狠地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下。
血珠迸溅。
沈瑞目光顿时清明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马一把推开了彩袖。
彩袖暗地里甩了甩刚在沈瑞身上乱摸的手,柔弱无骨地低头整理着身上凌乱的衣衫。她半抬眼瞧着沈瑞一副懊恼的模样,佯装担忧道:“将军,刚才好像有人从窗边经过。”
这话如平地惊雷,沈瑞呼吸一滞,惯在马背上杀敌的大将军此时也慌了神。
彩袖连忙摸到门边,抬着一双泪眼道:“那奴婢便先退下了,今晚之事将军莫怪,若是传了出去,只当是奴婢一人之错便好。”
沈瑞闭了闭眼,门口吹来的一阵冷风更是让他心火旺盛,恰好余光扫到了桌上彩袖端来的食盒,他一挥袖子,食盒便在地上摔开,里面的汤汁溅的四处都是,在素色调装扮的书房中显得极为显眼。
沈瑞看的心烦,一拳捶在了墙上。
还在窗外的彩袖,俯身的动作一顿,而后勾唇嗤笑道:“这灯笼还是得点亮了才好看。”
她提着被扔在窗下的灯笼,慢悠悠地起身,见四周静悄悄地无人,也懒得再去找到那个先前弄出动静的人来,只嘴角噙着一抹笑,向廊亭那处踱去。
待她走至拐角处,沈瑞书房的光已十分微弱,这时,身后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晚上回去,一路黑得很,你不把灯笼还给我,我可是要闹的。”
彩袖转身,见是沈幼安,稍微讶异了一下,但很快面色平静道:“大小姐。”
沈幼安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刚来将军府时受的委屈可是一笔一笔记在心上的,如今算是有了彩袖的把柄,自然不会放过她,当下便语带嘲讽道:“你刚才在我父亲那不是哭的很厉害的吗?怎么?现在倒是高兴起来了?”
“奴婢没有,大小姐万不要胡说。”
“胡说?”沈幼安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盯着彩袖看了半晌,道:“我记得你先前是母亲身边的人,如今这么做是为了给我父亲做妾上位还是为了报复我母亲?”
彩袖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大夫人为人宽厚,奴婢怎么可能对她心存报复?”
“那你就是想上位了。”沈幼安拿过灯笼,不留一丝情面。
彩袖也直视着沈幼安,略带轻蔑道:“大夫人虽然宽厚,但她可是不喜您的,而她对于不喜欢的人,向来是不给任何薄面的。先前那些暂且不论,那日王夫人那件事她可是明明白白地清楚着,夫人她啊,可是和王夫人同心的。”
“所以今晚这事,大小姐大可说出去,就当是小小地报复了一下大夫人和将军。”
说完,她一低头,面色又是柔柔的,身子一歪行礼道:“灯笼已经给大小姐了,天黑路难走,大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
沈幼安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嗤道:“这般挑拨,还说不是为了报复。”
直到彩袖的身影完全融入了黑暗里,沈幼安这才提着灯笼转身,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有些厌烦地闭眼等着这阵大风刮过。
再睁眼时,面前却站着一双黑色绣金靴。
谢长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看来你和柳夫人关系并不好。”
沈幼安往后退了几步,防止谢长明这次再发疯掐她脖子。
“母女哪有隔夜仇。”
谢长明笑道:“也是,毕竟她现在可为了你的婚事操了不少心呢,过几日的宴会想来会很精彩。”
谢长明的语气有些怪,沈幼安又往旁挪了挪,瞅着他一旁的空地,道:“我该回屋了。”
谢长明却长腿一跨,堵在了路中央,“你难道不期待吗?”
“期待什么?”沈幼安很是莫名其妙。
“你今日不是和路家那个相处的很愉快吗?怎么?不认账了?”谢长明嗤笑一声,“那他可真是可怜啊,他今晚说起你的时候,嘴角还带笑呢。这样对比下来,沈幼安,你可真绝情啊。”
沈幼安淡淡地“哦”了一声,“那我期待好了吧?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谢长明被气笑了,咬牙道:“那日宴会我也是去的。”
所以呢?
沈幼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谢长明沉默地看着她,见她面色平静,突然起了挑逗心思,俯身在沈幼安耳边道:“如果我说我要来沈家提亲,你和路子昂该怎么办呢?”
耳边的声音低沉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