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贱蹄子,洗个衣裳怎么那么久,地也不扫,猪也不喂,哪里浪去了?”夏春花拿着根枝条,一边说,一边凶神恶煞地抽打着傅思年。
傅思年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儿被她按住肩膀,躲都没法躲。
这事说起来也怪不得傅思年。
朔风凛冽的清早,设若换作是在现代时,她还不一定起得来。但无奈谁叫她莫名其妙穿越到这户贫寒的农家呢。一起床,她就吃力地端着比她身体大好几倍的木盆,摇摇晃晃地到村头的小河边洗衣服。河水冰冷刺骨,她又是怕冷的体质,肿得跟胡萝卜似的小手一碰到水,又痒又疼。没过一会儿,十根手指头全都冻僵了,洗衣衫的速度难免就慢下来。而且好几件都是原身几个皮哥哥的衣衫,脏得跟泥地里滚过似的,不用力搓根本就洗不干净。即便困难多多,但她还是咬着牙坚持洗完了。为的就是免顿打。
哪想这原身的亲娘是个不讲理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抽着枝条就打。
村里贫户人家,也没棉袄穿。傅思年就套着两件不合身的破旧单衣,被枝条抽打在后背上,火辣辣地疼。
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整天挨打。
她这是穿到什么破地方了啊?
别的穿越女,要不穿成贵女,吃香喝辣,还和皇亲贵胄谈着甜甜的恋爱,羡煞旁人;要不就穿成村里贫家女,爹疼娘爱,于是白手起家,带着一家人发家致富。到了她这边,怎么就那么惨啊!
这还是人过的日子么?
但原身的那些小姐妹却不这么想,她们早已习以为常了。
当她说:“怎么家务活都是咱们干啊,咱们还不到十岁,营养不良跟个小萝卜头似的,还要干那么重的活,哥哥们怎么都不用做?这不是重男轻女是什么?”
小姐妹们吓得不轻:“你……你怎么敢说这些话,父母生养我们一场,帮忙做点事是应该的啊。为人子女的,就是要孝顺父母啊。”
她伸出自己十根生了冻疮的手指头:“你们看我的手,冻成这个鬼样子。再这样下去,手指头都要烂掉了。这还不够孝顺吗?我娘还嫌我干活干得慢,她做得快她自己怎么不去做?还打我,我现在全身都是伤痕。这妥妥的家暴!”
小姐妹们不以为然:“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下次你娘再打你,你躲开些就成了。”
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真是没救了。
她不喜欢这些小姐妹,小姐妹们也发现她现在变了,以前挺胆小怕事的一个人,现在跟个刺头似的,慢慢的也不找她玩了。
这下子连吐嘈的对象都没有了,傅思年真是欲哭无泪。
她小的时候,是留守儿童,爸妈把她和弟弟往奶奶家门口一丢,跑深地打工去了,好在每个月都会寄生活费回来。但是奶奶死抠,明明吃得起肉,却还是顿顿给她姐弟两青水煮白菜。
记得有一次,她大半年没吃过一次肉,那天刚好在邻居玩伴家。玩伴家吃完了饭,菜碗里剩下肥肉没人吃。
当时她看得口水都快流了,不好意思地问小玩伴:“那肥肉怎么不吃啊。”
小玩伴跟看个傻子似地看着她:“谁家会吃肥肉啊,这是留下来喂鸡的。”
她整个震惊了。自己大半年没吃过肉,玩伴家竟然富得拿肉喂鸡?
她吞吞口水,几次想要开口央求玩伴:“那些肥肉能不能给我啊,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但最终还是怕人笑话没问出口。
其实她父母每月都有寄生活费回老家,奶奶手里有钱经常买回来一些猪头肉自己做着吃,却骗她和弟弟说这是老人才能吃的药。她那时候多单纯啊,竟也信以为真。甚至好长一段时间都误以为猪头肉是药材。
从前她觉得,奶奶是全世界最坏的人了。
但是自打穿越过来后,在叶大石夏春花这对极品夫妇的衬托之下,她奶奶反成了活菩萨了。原身的父母给原身吃的是渗了大半碗水的稀粥,米粒都没几颗。可她奶奶呢,虽然顿顿青水煮白菜吧,但是米饭管饱啊!
唉,说起来都是泪。
她好想再穿回现代啊。在现代时也就跟着奶奶的那几年过得苦些,后来回到父母身边后,他们为了补偿她和她弟,那叫一个有求必应。要什么买什么,想学什么就给报班。一路顺风顺水地考进大学,好不容易毕业了,就要开始她精彩而辉煌的一生了,结果睡了一觉,就稀里糊涂魂穿到这破地方。
整天受人虐待!
这种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她现在已经堕落到,连半碗糠咽菜都觉得是珍馐美味,只要能填饱肚皮。可是就是这半碗糠咽菜,都被原身那个皮实的三哥哥抢走了。
“娘,你看三哥,他抢走了我的饭!”她人小力气小抢不回来,只能选择跟原身亲娘告状。
夏春花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谁叫你不吃快点!真是没用的贱蹄子!”
听听,这是当娘说的话么?张口贱蹄子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