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是我们公司特别请来的顾问,海底遗迹方面的专家,这次主要负责这个海底地宫的分析。”
见到吴邪又懵又礼貌地和张秃子握了握手,阿宁笑了一下介绍道。
吴邪显然对正统的考古界不太感兴趣,从未听过这人名字,只是客气说:“久仰。”
张秃子似乎没听出来吴邪的敷衍,笑意油光满面,半点儿不谦逊摆了摆手:“专家不敢当,不过是运气好,碰巧发表了几篇小文章,有点小成就而已,不提也罢!”
夸张得过分了啊。
大胡子抿了抿嘴角,扭过头,像是在忍笑,不得不说,张起灵的演技属实一流。
吴邪顿时尴尬不已,似乎怎么接话都不对劲,只好说道:“您过谦了。”
这话一出,张秃子更得意了,紧紧握着吴邪的手,像是无意问:“不知道吴先生这次是作为什么身份被请来的?恕我直言,似乎吴先生研究的学科比较冷门,或者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还从来没在考古杂志上见到过吴先生的大号。”
这怕不是在故意讽刺吴邪,人小年轻都快要忍不住发火了。
吴邪余光瞥了瞥脸上笑意盈盈的阿宁,以及角落里脸色怪异的海大胡子,忍着火气没好气道:“我专攻挖土的。”
张秃子如同没听出来语气不善,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您是建筑师?难怪,原来不是我们一个圈子内的,不过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你盖活人的房子,我研究死人的房子,我们还是有交集的嘛。”
吴邪这才听出来张秃子实际是个非常耿直的人,火气尽无,哭笑不得拍了拍张秃子肩膀:“我不是建筑师,我是挖掘工人,你研究的死人房子要我先挖出来才行。”
他说着又补充一句:“不过到时候挖不挖还要看情况,如果情况不允许,想挖都挖不了。”
闻言,海大胡子面露困惑:“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在至少千米深的海底,也能挖?恕我直言,我天南地北跑了好些年,还从未见过这样情况。”
吴邪认同点了点头,的确,海底墓要发掘远比地下墓穴困难多了。
张秃子倒是无所谓,还一个劲儿的招呼吴邪看名片上的联系方式,表示多个朋友总是好事,以后去北方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吴邪有些没料到这么快就聊起结交一事,干脆不去理他,转头向阿宁打听海域上的情况。
被忽视的张秃子一脸郁闷不爽,生闷气躺回床上睡觉去了。
海大胡子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对阿宁耳语一声,阿宁颔首任他转身走出船舱。
按照阿宁公司的时间安排表,要开船了。
下午,随着船身缓缓晃动,岸边的五颜六色逐渐变远变小,被海天一色的蔚蓝所取代,广袤无垠的蓝色像个透明圆球铺展伸入海底,粼光闪烁,犹如琉璃耀眼璀璨。
船头一个年轻船夫唱起有名的海南渔歌,充满乡土气息的歌声与此刻飘于海面的船很配,悠扬空旷,宁静苍茫。
四五个小时后,海风大作狂拂,渔船晃动剧烈,天空中光线变得晦暗。
眯了一觉醒来的海大胡子来到舱外,一眼看到远处海平线上有条诡异的黑线,天地被分作两半,顿时意识到不对,赶紧跑回船舱里告知阿宁。
变天了,大风暴很快就要来了。
海大胡子换了身潜水服,与阿宁回到甲板,顶着剧烈的海风协助船员们来回地固定物资,极力与老天爷争抢着时间。
没忙活片刻,吴邪出现在甲板上,询问了船老大几句也赤脚加入了忙碌的工作里,结果走两步路差点被摇晃浮动的船甩出去。
海大胡子一看这小子连潜水服都不穿就往外跑,心里大写的无语,发现他距离船舷也就一米左右,扯着嗓子大喊:“用铁环固定好自己!”
这要是被甩到船下,顷刻即遭海浪吞没,最糟糕的可能便是尸骨无存。
吴邪也知道在船上的不易,二话不说拿过船舷边上的铁环往自己身上一绑,伴随海浪与船身颠簸沸腾,和坐飞车似的。
傍晚时分,船离了风暴附近,海浪势头减小,船老大吩咐开足马力前往下一站。
海大胡子随船员们一块儿将剩下的重要物资全部固定完毕,回到船舱里,灌了碗热姜汤水,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乍一看其他人,吴邪半晌缓过了劲儿,几个专家要么晕船晕得厉害要么满头是血,最倒霉的一个差点被浪给打进了海里。
最后,海大胡子的目光看向张秃子,张起灵真是时时刻刻不忘自己的演艺事业,一脸担惊受怕吓得半死的模样,张海凝心想道,若是评定演技奖项,张起灵绝对能拿个影帝。
实际上,张家人个个都挺会演的。
“宁小姐,大部分物资都用网绳加强固定了。”
阿宁点点头,想到海大胡子自小在海边长大,对眼下的情况肯定很熟悉,于是同他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