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但是没有力气下楼吃饭,我让伍德帮我送了三明治和牛奶上来,又在书桌上摊开两本有趣的绘本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牛奶喝了,三明治太干,已经看过的绘本也不足以吸引我,我趴在书桌上睡睡醒醒,直到天色变渐暗,快到妈妈回家的时间了,才穿着厚厚的袍子下楼,坐在楼梯台阶上继续等。我抱着楼梯扶手,看着那扇随时会打开的门,我时不时控制不住的颤抖一下。伍德听到我牙齿打架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给了我几个温暖咒,然后在我身边不断喊着:“哦,小主人,佐依,佐依。”真是太吵了,我却几乎没法开口让它闭上那讨厌的嘴巴并且停止用那网球一般的巨大眼睛盯着我不停的看。
门开了。
“MOM——”我站不起来,只能这么喊了一句,打架的牙齿磕破了我的嘴唇,恶心的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来。她惊慌的神色与急匆匆扑过来的身影被模糊、抽离,我还记得自己说了句好冷,然后彻底失去知觉。
我发烧了,前前后后蔓延了几个月的炎症彻底拖垮了我。似乎因为我的正常体温比一般人低很多的缘故,所以一般的检测对我无效。我说我怎么总是觉得冷。原来如此。
不知源头的炎症经变成了严重的感染,肺部彻底沦陷,差一点点心脏也要跟着遭殃,是个巫师就明白心脏对于巫师而言是多么重要。因为我怎么都上不去的体温对药效的发挥造成了严重影响,而这个躯体也已经不适合承受任何过于激烈的治疗魔咒,救命的难度徒然增加。据我妈妈说,素来冷静的父亲听到我病成那样,慌张的简直就像看见了黑魔标记飘在自己家屋顶上。
我在圣芒戈的病房里转醒,感到监测咒被触动的治疗师赶了过来,我疑惑的望着他,他看上去像是总算松了一口气,“哦,佐伊你醒了,你妈妈去休息了,一会儿我去叫她。”
这位先生我认识,有几次妈妈拗不过我带我来她的办公室玩的时候我见过他,安东尼先生,他温和的棕色眼睛和棕色的头发总是让我想起毛茸茸的玩具熊布偶,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喝水吗?”他递过一杯温水,又敲了敲桌子,桌上出现一碗热燕麦粥。
我点点头试图说话,却发现因为太久的昏睡,有些失声,吞了几口水,才沙哑的勉强开口,“谢谢。安东尼。”
“啊,你睡了好些天了,嗯,需要吃点东西再喝药,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
房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一个黑影立在那里冷冷的瞥了过来。安东尼转身望过去,我也抬起视线看过去。
“斯内普,你来看佐伊?”安东尼抬手打招呼。
“查尔斯和普林斯家的小孩?嗯?”音调末尾上扬的曲线很圆滑。
“hi”,我听到自己说。
“我顺路过来看看,醒了就……很好。”来的人把视线放在我身上,我有些无措的揪了揪手底下的毛毯子,刚想答谢,就听他已经转了话题,“普林斯在办公室?”
安东尼给他指了路:“在B层的研究室那儿休息,你可以顺便把普林斯导师叫上来,她还不知道小家伙醒了。”
可能是几天来睡够了的缘故,我醒来之后也不觉得疲倦,我在安东尼的照料下喝了水和营养液,又吃了一份牛奶燕麦粥。在安东尼离开之前,问他要了最近几天的报纸玩填字游戏,还没有填完三个词,妈妈的身影出现在床旁。
我委屈的要死,恨不得跳起来把自己埋进妈妈的怀里大哭一场,但是根本没有那份力气,只能哼哼唧唧的把脑袋埋在妈妈的毛衣下摆里。
那段时间妈妈新研发的药剂进入了二期临床阶段,在我基本恢复之后,经常把我带在身边一起在实验室和病房里穿梭忙碌。虽然我还需要继续吃药,夜间也要住在医院里继续观察,但是能够与妈妈的工作如此贴近,让我感到非常愉悦。整个研究室和实验室的人我都认识了,我甚至经常帮忙递个文件、处理基础材料、整理参数,圣芒格的各处楼梯和电梯也在那段时间被我踩得烂熟。但是爸爸只与我通过几次信,他说最近很忙,让我跟妈妈在一起,不要乱跑,不许出医院的门。
终于有一天,爸爸来接我出院,他的表情不再是忙着工作时候的阴郁,他拉着我说:走,跟爸爸回家。我抬头问他为何今天父亲不用加班了。他笑着说:不会再忙了,黑暗的一切暂时都过去了。我没弄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也不想知道。
哥哥说,如果还是孩子的话,是有资格去逃避的。选择不知道也是一种逃避。不过,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就不是孩子了呢?十七岁?还是十一岁?
那场莫名其妙的疾病带给我的后遗症就是在挺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时不时的咳血。碍于愈合炎症引发的内出血的药剂在35℃左右的情况下才能有效发挥作用,我好的相当慢,不过主治医疗师向我保证,充足的休息和调养能让这一令人沮丧的现象在两三年内消失。至于体温偏低这件事,这又不是我的错。治疗师问过我父亲,据说我家几百年前有过非人类族群的血统加入。至于是蛇妖还是羽蛇,需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