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周日淘汰赛现场。
林晓习惯性地早到擂台附近待机，却在对手昵称抽签刷新出来时看愣了眼。
——百枭。
就像是吃到发臭的水果一样，看见这个昵称就已经感到了心理上的厌恶。
林晓想顺手将这张对手昵称截图发布在群组里，一看见闻秋的头像，又心软地收了手。
只能一边在心中叹着倒霉一边走到了对应的比赛擂台。
百枭比林晓到得更早。
在这个时间点的擂台区，最热闹的就属林晓和百枭这一台。
原因之一是这两人都是底子不错的，很有参考和观看意义的那种选手。
但林晓更确认这个擂台现在如此热闹的原因是之二——
百枭是个超级交际花。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他在离开岚神并入如影随形后，除了没有会长头衔这个实权外，他本人在公会内部已经可以和会长平起平坐。
在PVP与PVE界都吃得开的他人缘奇佳。
这也是为什么退出众人视野不是在公会里玩炼金就是在大小副本休闲打装备的悬岚依旧背负着骂名的巨大源头所在。
即便悬岚不在意，百枭却还抱有那份敌对的执念。
大概还有一丝丝的原因是林晓当初那不知好歹的掀台行为使然。否则他的报复计划应该可以更完美地落幕。
“那个就是论坛上传烂了的软饭女王林晓？所以到底是伏神在包养她还是风知晓？”
“某些人走路的样子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做过亏心事呢，看着真好笑……”
“看她被超凡脱俗老板悬赏后都不敢夹着尾巴进纷争之地了，嘿嘿……”
围在百枭身边的人们并没有多少是顶着香花头衔的对象，嚼舌根子的水平却丝毫不比香花露水差多少。
百枭只是在笑听身边人口舌林晓，自己并不出言讨论与制止。
林晓最近确实也没怎么看过官方论坛，但现在她却莫名感到恐慌。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对她投以审视与轻贱的目光。而那目光在触及百枭时，又会化作套近乎般的友善与热情。
令人作呕的随波逐流的人性像是在她的脚下铺满了看不见的钉子。
每多走一步都是一种折磨。
握着剑柄的手好像在抖，早上刚找闻秋复习过的连招此刻只能在脑内反馈出一片空白。
一种虚无而扭曲的感觉开始吞噬着身体。
见林晓在流言声中毫无反应，一动不动，人群讨论得更幸灾乐祸起来。
“那个排位战绩，怕不是找双剑神代打的？你说她有没有可能和双剑神也有一腿？”
“不是吧？世界BOSS抱着伏神混，排位还让双剑神代，真羡慕——”
“啊呀！”
窸窸窣窣的讨论中，一声响亮的男高音夺走了众人的注意力。
就连林晓都被叫醒了半个魂，迷茫地注视着忽然一路狂奔到她面前的长枪侠。
“这不是我的偶像聆晓吗！自从你上次在斗技场把我胖揍一顿之后，我就老惦记着你什么时候给我过个好友位！”
名为“鸽你怎么了”的长枪一脸热情地握着林晓的双手。
“喂，鸽神，对女孩子不能这么轻浮，会被讨厌的。”
一挖一麻袋走了上来，打掉了被喊作鸽神的男人的手。
——这鸽神不就是林觉吗？啊？
林晓心情复杂地盯着眼前笑嘻嘻的老哥，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
“我自乘风归去”的帮会成员就齐刷刷地跟在这两人后面，除了破军与破竹两兄弟外，还有一个在人群中猛对她甩飞吻的占星小陌。
“你们……在干嘛？”
林晓尴尬地低下了头。
“我和破军想看你的比赛场子，鸽神在群组见到你的昵称直接放弃睡懒觉说要上线见偶像，我们就一块来围观看看。”
麻袋与破军已经是两个PVP界的狂热份子，林晓一眼就看见了这两人闪亮登顶的魔王段位与那80%的傲人胜率。
麻袋本人往林晓面前一站，刚刚还在嚼舌根子的那票就已经被吓得停了闲话，只得面露嫌恶地盯着林晓。
“我的场子有什么好看的，来看我被虐？”
“你被虐？被百枭？你这排位段位是比他低，可你是在斗技场打赢我的为数不多的双剑之一，这样讲是否太过自谦了？我现在回想起你的遛人剑法，我就头皮发麻。”
麻袋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在近乎鸦雀无声的人群里却显得很清晰。
“好逊哦麻袋师傅！”林觉当即阴阳怪气地吐槽了一句。
“鸽神，你偶像什么技术你自己不领教一下？我看你锁血都开不出来就被她一套连死了。”
“我没……